老妪却不知为何又显得慌张,改口说不是湫下村的,换了个地方。
杜允慈按捺狐疑在心里,只字不提。等离开洋人诊所的时候,交待大壮连夜去一趟湫下村。
蒋江樵感慨杜允慈心大,连一老一少究竟什么人都没搞清楚,就帮人家那么多。洋人医生的诊费非常高,而这孩子今晚还得在诊所里住上一夜,她甚至将映红留在诊所里。
杜允慈稍侧螓首,微微翘唇:“先生别打趣我了,你不是听见了?我也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不管他们是谁,肯定不会是坏人。能帮就帮一下,并没有耽误我什么事,权当行善积德嘛。”
灯影里蒋江樵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倒映初初降临的冬日夜色,忽地问:“这种行善积德的事,你不是第一次做吧?以前还帮过其他人?”
“没有,哪来那么多机会啊。”杜允慈有些倦了,显得漫不经心,伸手招黄包车。
黄包车一时之间却只有一辆。
蒋江樵让杜允慈不用等他,先坐回去。
杜允慈笑得明亮如水:“怎的现在我连映红都没带在身边,先生反倒放心我一个人了?”
蒋江樵似被问住,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
杜允慈拉他一道上车:“走吧先生,不要嫌弃,同我挤一挤。”
坐上没多久,杜允慈反倒在心里悄悄后悔——挨得实在太近了……即便她侧开些身坐,即便寒风拂面,也挥散不去他的气息,而他的气息总扰乱她的心神,她脑海中一会儿闪现春梦中他的面容,一会儿划过她扑倒他怀里亲到他脸颊的触感。
不知不觉间,两者又混乱地交织在一起,恍惚变成曾经的噩梦中,他掰过她躲避的脸强行吻她的唇、搅她的舌、吮她的津。
“……允慈?允慈……?”
熟悉的嗓音轻轻叫唤。
杜允慈惊醒,冷不防对视上蒋江樵充满关切的狭眸。
只是这角度……怔愣一下,杜允慈急急坐直身体拉开和他的距离:“对不起先生,冒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