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允慈的手便放到蒋江樵的掌心:“先生,我们也可以去了。”
蒋江樵收拢手掌。来自她的细腻、柔软又温热的触感登时与掀开来的一角记忆隐约重合。
两人来到舞池, 杜允慈主动牵起他的另一只手贴到她的腰间, 然后她自己剩余的一只手再搭上他的一侧肩, 落落大方:“先生, 这样跳舞的姿势就架起来了。”
她特地补充强调:“先生的手只需这样, 不去碰其他地方, 就无需担心冒犯到与你跳舞的人, 大家明白这是跳舞的礼节。你瞧, 舞池中每个人都这样。放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可能显得太亲密,可既然跳的是洋人的舞, 自然应当也从洋人的眼光看待。”
——所以千万别误会她的举动存在其他特殊的意思。
蒋江樵的半数注意力在掌间隔着衣料的她的细腰上:“好。”
“现在你看一下我的舞步。”杜允慈低头,落视线在脚上,慢动作向他仔细演示如何进退旋转,“来, 先生, 你先向我这边迈出左脚,然后侧身;你的右脚再跟着左脚横移一步过来,然后收脚并拢——对,是这样的。现在换你右脚后退一步、侧身,左脚随右脚横移……”
她耐心又细致, 只先教他最基本的慢三步,带着他来回不断重复,加深他的记忆,并向他普及常识:“我们跳的这叫‘华尔兹’,是时下顶摩登的舞种,最早洋人那儿,出现在皇族的皇家舞会上。”
蒋江樵不多时掌握,杜允慈这才开始与他加快舞步至正常的速度,跟上舞曲的节奏,教他踩点。她不吝啬对他的称赞:“先生果然聪明,学得可比我爸爸快多了。”
刚说完,她的脚就被蒋江樵踩了一下。
“不好意思。”蒋江樵道歉,“杜小姐夸不得我。”
“没关系,先生只是不熟练,再跳一会儿就好。”杜允慈安抚他,“其实你别看其他人好像跳得好好的,实际上他们学得大多数没你好,只是他们之前常去舞厅,瞎跳,跳久了熟练了,就有那么回事儿,能糊弄人。”
蒋江樵很认真:“可如果和杜小姐跳,不能糊弄了事。”
“不不不,”杜允慈笑,“和我跳也不必多讲究。交谊舞本身跳的是一种感觉,我们不是要参加比赛的专业舞者,跳得好不好其实不重要,最重要的是跳得开心。”
蒋江樵的脑海闪过一帧帧跳舞的照片里她的笑靥如花:“所以跳舞能让杜小姐开心?”
杜允慈点头:“嗯,会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