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江樵的回应并未给她任何收获:“我出门少,实难有机会交友。”
的确,据她的观察,他平日一箪一瓢、读读书写写字,如此这般文雅的教书先生,究竟如何转变为梦中那般卑鄙下流的恶徒?杜允慈备感费解。
蒋江樵挖了勺冰糕送进嘴里,明显被冰糕冻着,眉心微微蹙起。
杜允慈见状没忍住笑。
她乌黑的眉眼光泽流转,两侧编辫缠绕的发带与她人面相映红。蒋江樵眼神温软:“杜小姐不吃是对的,太冰了。”
杜允慈建议他放冰糕融化会儿再继续食用:“先喝咖啡,这家餐厅的咖啡口感也非常纯正。先生你这杯咖啡都还没动过。”
蒋江樵端起来啜一口,眉心却蹙得比方才更紧。
显而易见被苦到了。杜允慈忙向服务生多要了些糖块加到他的咖啡杯里:“先生再试试。”
蒋江樵尝第二口。
杜允慈视线不离他的表情:“怎样先生,现在是不是甜的?”
“是,甜的。”蒋江樵展眉,“很甜。”
杜允慈弯唇:“我第一次喝的时候比先生好不到哪儿去,想不通咖啡的味道明明比中药还奇怪,苦得我快掉眼泪了,怎么洋人天天喝。我表姐告诉我,她其实也觉得咖啡难以下咽,但在外面难喝还得装着好喝,因为其他人也在装。喝咖啡和看电影、跳舞一样,是新派人的社交活动。”
蒋江樵再啜了一口:“那杜小姐现在到底喜不喜欢咖啡?”
“喜欢啊。”杜允慈端起咖啡杯凑近鼻间轻嗅香气,“喝多了,习惯了,不用放糖也能喝。慢慢就能品出它的个中滋味,和我们中国人品茗是一个样儿。先生感兴趣的话,以后可以再尝尝其他种类的咖啡。”
蒋江樵要结账的时候,杜允慈提出后面多点的几道菜由她负责,表示是她个人为了摸清这家店的底细试菜之用,不能由他破费:“……我也不会自己垫付,回家后让我爸爸报销。”
蒋江樵未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