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翻箱倒柜将咖啡机找出来,找豆子时却拿出一包茶。
不是他用来泡水的茶包,是用来煮的茶。
一旁还有一袋奶粉,新疆的特浓羊奶粉。
还有一瓶盐,和炒菜用的不同。
他抱怨过茶包做的咸奶茶没有喀什的味儿,后来靳重山让人寄了茶叶和奶粉过来。
但时间紧,只煮了一回。
靳重山走那天,几乎将存在的痕迹清除干净。
做咸奶茶的材料却留了下来。
是因为他喜欢咸奶茶,所以留给他吗?
可是,他喜欢咸奶茶,并不是因为咸奶茶好喝到上瘾的程度。
仅仅因为咸奶茶是帕米尔高原上的咸奶茶,是靳重山亲手煮的咸奶茶。
让他上瘾的从来只有靳重山。
斯野闭上眼,蹲了会儿,关上橱柜的门。
他没有煮咸奶茶,突然嫌磨咖啡豆麻烦,兑了杯速溶草草了事。
帕米尔高原刮起一年中最寒冷的风。
大地白茫茫一片,除了零星的黑色,看不见其他色彩。
塔县的酒店、民宿都已歇业,只有一家青旅还开着门。
每年这个时刻,都有极少数的户外勇士来到塔县,想亲眼目睹风雪浩荡中的喀喇昆仑。
前几天,有两人在海拔四千多米的山上遇险,青旅老板和靳重山亲自把人接回来。
老板想请靳重山带他们去下面的村子。靳重山在,他放心。
但靳重山摇摇头,说不带客人了。
老板想了想,也理解。
往年这个时候,靳重山忙着给护边员送补给,确实不怎么带客。
到了护边员的站点,靳重山没立即返回。
和他们一块儿巡逻,把车换成马。
老护边员满脸诧异,说站点人手够。
他淡声道,他来了便出一份力,换几位护边员去休息。
在山上待了三天,靳重山才回来,把古丽巴依心疼坏了,连忙把他拉到炉子边,看他有没有受伤冻着。
靳重山轻笑,说自己没事。
库尔班做了一桌牦牛火锅。
这是自家吃的,没店里那么讲究。
古丽巴依问斯野怎么没回来,隔壁民宿的小丫头盼着穿斯野店里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