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迟亲手给皇帝倒了一盏茶,“父皇仔细身体,儿臣不孝,待儿臣大婚后,便不让父皇再如此操劳了。”
皇帝半晌止了咳,接过茶盏,喝了一口,压了压嗓子,道,“本就是朕该操劳,反而让你早早辛劳。”话落,摆摆手道,“你一路风尘而归,也累了,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快去歇着吧。”
“明日让德远大师给父皇把把脉。”云迟站起身,“父皇也早些歇着。”
皇帝点头,“已把过脉了,这几日就在吃大师开的汤药,否则你以为你出了这么大的事儿离开京城朕能挺到现在?”
云迟笑了笑,“也是。”话落,干脆地告退,出了房门。
外堂屋门口,小忠子拉着王公公在说话,见云迟出来,二人连忙见礼。
云迟停住脚步,对王公公温和地说,“辛苦公公了。”
王公公连忙诚惶诚恐,“太子殿下折煞老奴了,老奴什么也没做。”
云迟微笑,“侍候好父皇,你就是大功劳了。”
王公公当即跪在地上,“侍候皇上是老奴本分之事。”
云迟负手而立,“公公不止做了侍候父皇的本分之事,还做了不少代父皇操劳的事情呢?”
王公公身子一颤,“殿下,老奴……”
他想说什么,但云迟这一句话太意味不明,他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接这话,是该请罪,还是该如何,请罪的话,请的是何罪?
云迟看着他,居高临下地道,“王公公可知道为何父皇突然不信任你了吗?”
王公公脸色发白,不敢抬头,颤声道,“殿下,老奴不知……”
云迟冷笑,“你是父皇的身边人,有时候就是父皇的耳目,但父皇被闭目塞听多年,你说你不知这是为什么?”
王公公顿时汗湿脊背,说不出话来。
云迟盯着他,只见他豆大的汗珠子落在地面上,他目光温凉,咸咸淡淡地说,“说吧,你的主子是谁?”
王公公垂着头不抬起,身子由小小的颤抖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
云迟眯起眼睛,“都说越是到了一定的年纪,若是怕死,不知公公属于哪种?”
王公公猛地抬起头,看着云迟,他从云迟的眼中,只看到了无尽的凉寒和淡漠。他只看了一眼,然后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