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维运怎么也没想到对方如此轻易地让他们进家?门,一?瞬间恍惚地以为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但是最终,他们还是跟着何?屹远走了进去。
陈敏博这个?租住的房子并不大,估计整体面积不到四十平,客厅撑死?了六平米,四个?人挤在一?起几乎站不开。
陈敏博自顾自地坐在单人沙发上,眼?神?不善地看着何?屹远:“说?吧,什么事?”
“国外留学,没什么话要跟我说?吗?”何?屹远并不记得当初到底发生过什么,所以选择把话茬抛给陈敏博。
陈敏博果然上当,眼?神?一?下子被恨意取代,仿佛恨不得下一?秒扑上来把何?屹远撕碎。
“你还有脸提?”陈敏博拔高嗓音,“当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开除,如果不是你,我更不会被驱逐出境!”
何?屹远把自己心中的惊讶掩饰的很好,他还想听陈敏博说?更多当年发生的事情。
“你这什么表情?不记得了?那我帮你好好回忆!”陈敏博看到何?屹远表情依旧是那样不咸不淡,火气更大了,跳起来指着他的鼻子,愤怒道,“我本来可以交了毕业论文顺利拿到毕业证书,但是你去跟导师说?我的论文涉嫌抄袭,导致我被判不及格。”
“那是我最后一?次答辩的机会,就因为你,我失去了毕业的机会,从NTU被赶了出去。为了维持生计,我只能去店里?打工,偏偏遇到外国佬讹我钱,你却见?死?不救。”
“后来我因为捅伤了人,被限制出行?,最后被遣返回国,这全都是你一?手造成的!”陈敏博指着何?屹远,就像找到了愤怒发泄的出口。
何?屹远听完后,什么话也没说?,倒是刘维运皱着眉头?,觉得面前?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
“不是吧?你脑子没问题吗?你论文抄袭被判不及格你还怪别人?明明是你小子活该吧?”
刘维运的话像是导火线,彻底点燃了陈敏博的怒火:“何?屹远是故意的!他是故意的!我说?了我的论文是被他判出不合格的!”
“因为你的论文大篇幅引用了各种参考书中的原话,虽然是东拼西凑看似有逻辑的东西,但其实都是大段复制粘贴,不管是我还是谁来判,都是不合格。”何?屹远在刚刚终于想起陈敏博说?的事情。
当年他在NTU读书时,因为成绩优异,提前?免试毕业。国外的教育比较开放,在他的几位导师一?致通过下,他做起了帮几位导师审核论文的工作。
陈敏博的论文应该就在当时的那一?批中,只不过令他印象深刻的不是陈敏博这个?人,而是他的论文。明明非抄袭的部分逻辑清晰,却偏偏选择了抄袭走捷径。
当初他还跟导师表示可惜,觉得可以再给一?次重新修改的机会,但是学校规定就是学校规定。后续导师们如何?处理,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陈敏博说?的在打工的地方,他选择见?死?不救,他完全不记得有这样的事情。
陈敏博红着眼?,质问何?屹远:“那当初我被外国佬讹钱的时候呢?你为什么见?死?不救?”
“什么时候?”何?屹远皱眉。
“你可别跟我说?不记得,在华裔街的面馆,和中医门诊中间夹着的巷子里?。”
何?屹远沉默,他大学时去过很多次华裔街,但“中医门诊”四个?字让他一?瞬间找回了零星的记忆。
他留学期间去片场做过一?阵子实习生,当时正?好有一?场爆破戏,因为剧组导演追求逼真,用的是合法克数的真实火-药。
本来应该万无一?失的,但在爆破时出了点意外,片场大多数人都采取了安全措施,并没有什么不适,顶多是轻微擦伤。但何?屹远当时作为无人关?照、又毫无经?验的实习生,在没有保护措施的情况下,出现?了暂时失聪的症状。
之后他那半年一?直在华裔街的中医门诊做治疗,暂时失聪症状一?直到他回国才算完全治愈。
如果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发生的“见?死?不救”,他并不想再多做解释,因为他也是一?个?五感健全,会疼痛会不开心的人。
而面前?这个?人,因为自身的一?些过错,记恨了他十几年,甚至夺走了他的命,这是不可原谅的。
“走了。”何?屹远不愿意在这里?多留,仇恨让一?个?人蒙蔽了感官,成了一?个?疯子,但是他不想和这样的疯子为伍。
夏书察觉到何?屹远的情绪低落,小心翼翼地拉过他的手,两只手把他的紧紧包裹在掌心里?。
何?屹远心底微暖,反手握住他。
夏书很小声地说?:“我来之前?报警了,没关?系吗?”
何?屹远亲了亲他,以示夸奖:“没关?系,你做的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