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安声音调子还是懒洋洋的,语气中却带了几分质问:
“秦郁之,他可是想要你的命。”
秦郁之身?体往后?微倾,质问阙安道:
“然后?呢,我也要要他的命吗?”
两人打着哑谜,明明都知道指的是谁,说的是什么事,却偏偏不捅破这层窗户纸。
他盯着阙安,索性把话摊在明面?上讲:
“人类有人类的规矩,他想杀我确实没?错,他这十几年来做过的勾当确实数不胜数,猎杀野生动物,做非法生物实验,谋杀未遂,这些罪不容诛甚至死有余辜,但是人有更恰当的解决问题的方法,法律和规则讲量刑,犯了错,自然有国家和法律来约束你,而?不是屠杀和杀戮,要人人都握着一把刀,像野兽一样,随时准备上手捅死自己对手和讨厌的人,那这个世界岂不是乱套了?”
阙安凝眉,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重复了一遍那两个刺耳的字眼:
“野兽?”
秦郁之叹了口气道:
“我没?这个意思。”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比喻的确实不太恰当,忘了顾忌面?前这只狗的感受,狗不算野兽,但好歹也算动物,和野兽如出一辙。
动物有兽性,人有人性,两者不分高低优劣,只是长年累月生长环境所造成的思维方式不同?而?已。
阙安冷冷打开?他的手,望着他道:
“野兽怎么了,有的人活在世上,活得还不如一只狗,又比野兽好到哪里?去。”
秦郁之沉默的看着他,灰雾色的眼眸对上黑色的眼,其中情绪不明,暗暗有风暴在酝酿,像是即将?展开?一阵交锋。
原以为阙安还要死缠烂打时,阙安却出乎意料的放开?了他,双手从墙上收了回来,垂在身?侧,转身?就走。
对峙的胜利来得太过轻松,让他产生了些许错觉,感觉面?前这人好像和平日不太一样,但仔细看去,阙安还是一脸淡淡外加慵懒的神情,一副不着四?六的情绪和表情。
他下意识叫住人:
“阙安?”
阙安跟没?有听见一般,径直出了客厅,砰的一声摔上了门。
秦郁之叹了口气,知道面?前这人情绪上来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哄不好了。
他揉了揉疲惫的眉心,决定还是先?去把容创那边处理了再说,眼下那边比较紧急,至于阙安,只能回来再慢慢哄了。
秦郁之往紧闭的房门门口望了一眼,最终带上门出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两个人彼此一天见不上几面?,秦郁之一天除了晚上回到家睡觉,白天基本都在公?司,为了容创的事忙得脚不沾地,脑子里?被细密的账务和细节填满,根本无?暇顾及阙安,而?阙安也表现得比他还忙的样子,恢复了之前找不到人的做派,甚至比之前更甚,一个礼拜里?有五天找不着人,做好了饭也根本不回来吃。
刘管家看着这两人,即使偶尔有机会在同?一张餐桌上也基本相顾无?话,各自吃各自的,这次闹得好像还挺严重,上次两个人也就是小打小闹,偶尔还托他传几句话,担心彼此的那股劲儿都清清楚楚摆在桌面?上,但这次真是跟两个冰块没?什么区别,彼此就算靠在一起也捂不热。
刘管家默默看着,心里?也难受,但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任由这两个人冷着。
现在晚上都是管家负责给秦郁之送药,一到了书房不知是不是少了个人体温的原因,他总觉得格外冷。
之前阙安总爱赖在书房里?,一个人处理文件,另一个人就窝在椅子上,还时不时发出噪音来骚扰秦郁之,经常是秦郁之文件处理着处理着,就放下处理阙安去了。
而?今刘管家走近房里?只有一片安静,冷清得像是冰窖一般。
刘管家把药放下,跟往常一般叮嘱了秦郁之两句,叮嘱完之后?,还是不放心的提到了阙安,观察着秦郁之的反应。
秦郁之抬起眼:
“他最近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