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沉稳,带着一种莫名的安抚力。
病人对医生也有种天然的信任。凌意就那么切切地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倦倦的,囫囵的柔软中又有点不安。
程开霁被他一望,反倒手压嘴唇咳嗽了一声,收起笔起身:“你是不是有什么想问的?”
带着针头的手背微微一抬,凌意手指动了动:“他……”
他指向楚然。
程开霁回头看了楚然一眼,见楚然抱臂靠墙,逆着光看不清眉目的侧影。
这个人……明明是个热心肠偏要装个无所谓,也难怪病人疑心他的身份。程开霁心中一哂。
“他是受朋友之托来的,你住院多亏他安排。另外我跟他也很熟,你可以放心。”
朋友。
凌意哑声重复,声音微弱到听不见。
楚然后背靠墙,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搭在地板上,迎着他疑问的目光,眼神中有种淡漠的冷静。
“我跟厉醒川算是有一面之缘,正好过来找人就顺道来看看你。厉醒川人没事,现在被暂时羁押在看守所,不过应该很快就能出来,到时候自然会来看你。”
说到这里他站直身体,走到方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修长的手指攥着水杯:“叫他不要冲动,没想到这么不听劝。”
凌意一边听,一边喉结紧张地缓缓滑动数下。
“至于那个杨斌,他以后不会再来找你的麻烦。”楚然低低一嗤,“人废了。等厉醒川来了你自己问他吧,当时我也不在场。”
那天本来是抓杨斌的大好时机,证据链只差最后一环就能收集到位,连杨斌滥用枪支都录有视频证据,谁晓得凌意意外中枪,厉醒川就跟疯了一样失去理智,把杨斌打得亲娘都认不出来,在场几个人硬是拉不住。
“我先走了。”楚然放下水杯,对程开霁道,“思域来消息说在楼下,这边的事你多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