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凌意那边连呼吸都听不到了。
半晌才又很细微地认错:“我以后不提了。”
声音一径地垂下去,像弯着腰的垂柳。
厉醒川翻身下床,挺直背站在房间中央,落地窗上映着一张黑沉的脸。
“提啊,为什么不提。”
“醒川,其实我不是真的怕杨斌,我是习惯了。”凌意嗓音干涩,“我习惯怕他了。小的时候他力气比我大,长大了他又拿我妈要挟我,我没有办法,所以怕习惯了,你明白吗?”
厉醒川拧眉:“习惯了你不会改?”
“我在改,真的。你再给我点时间,等我完全独立就不会再怕他了。”
电话里一直有杂音,但他的每个字都说得很清楚。凌意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似软弱,内里却蕴藏绝对的坚韧,像是骨缝里生出的荆棘丛。
厉醒川紧绷的肩膀一松:“整天怕这怕那,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有我在你还怕什么?”
说的人无心,听的人却如同中奖。
凌意浓浓鼻音里闷着开心:“那我就是怕啊,除非你一直在我身边。”
“真服了你。”恋爱中的厉醒川竟也有些毛躁气息,“烧退了没有。”
“退了,36度5,不过有点拉肚子。”
“着凉了。”
“不是着凉了,你明明知道。”
厉醒川这时候倒嘴拙:“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