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嵘见陈温行睡得沉,小心翼翼地将手从被子里抽出来,又仔仔细细的给他捂好,不然一丝风有进去的可能,这才轻轻站起身,几乎不发出一点脚步声地开门走了出去。
门口依旧站着两名保镖,唐嵘低声吩咐了两句别让人进去吵醒他之后才往陈清文的病房走过去。
陈清文还没醒,但是秦朗已经没在里头了,唐嵘皱了下眉,没有理他,小心地开门进去,站到床边,看着脸上东紫一块西青一块的陈清文眼神渐渐阴沉下来。因为手术原因,陈清文脑袋上的头发被剪得和狗啃的一样,缠在绷带里头也能看出来凹凸不平的。
唐嵘在先前秦朗坐过的椅子上坐下来,仔细地看着陈清文。
从他得知这有可能就是他儿子到确认他是他的儿子之后,唐嵘一直没有认真看过他,虽然现在他脸上颜色有些精彩,但认真地看,唐嵘轻而易举地就看到了这孩子的眉眼是有多像他。为什么之前见的时候,就没注意到过呢?
唐嵘这会儿心情复杂的,一会儿激动得难以自制,一会儿又遏制不止的心疼,一想到这孩子长成了大伙小子,心里又是觉得欣慰,又是遗憾,当他再定睛一看他身上的伤,又是怒气横生,又是异常愤怒。
那心情,复杂的,唐嵘几次想叹气,又都给忍住了。
这一家子人,大的现在身体差得几乎不能动气,小的呢,一个伤成那样,一个还在这躺着。唐嵘看着看着,突然地就眯起眼,是不是他唐嵘太久没出现,京城里的人都把他忘了还是就把他当成了一只纸老虎了?
谁都能骑上来了?
门口传来一声轻响,唐嵘回过头,秦朗正拄着拐杖站在门口,看见唐嵘在里头便一时没进来。两人对视了一会儿,唐嵘站起身往门口走,秦朗退开一步,唐嵘经过他的时候低声说了一句:“过来。”
秦朗又看了眼病床上的陈清文,随后将病房门小心地关上,拄着拐杖跟上唐嵘。两人一路无言地走到走廊的吸烟区,唐嵘推开窗户,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掏了一根递给正好站在他旁边的秦朗。
秦朗只犹豫了一瞬便伸手接过叼在嘴里,唐嵘嘴里也叼了一根,随后把打火机给他,秦朗接过后点上烟,将火机还了回去。
两人默默地抽了半根烟之后,唐嵘率先打破沉默,“查到多少了?”
秦朗愣了一下,一时没明白唐嵘在说什么。
唐嵘看了眼一脸疑惑的秦朗,抽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很快被风吹散,“让你进监狱的事。”
秦朗安静了一会儿,闻着烟里头的尼古丁味儿,半晌后才说:“当初递给我的那把枪,是单兰欣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