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是什么样的人,去她家走一趟就知道了,一个人可以伪装,但她住的地方伪装不出来。
提到回家,那女人果然犹豫了一下,但在刘姐的坚持下,还是带刘姐回了家。
这是刘姐这二十年来第一次到这种小吃街来。
她打从二十年前就已经是行业里的佼佼者了,一只手不知道带了多少艺人,常年泡在声色犬马纸醉金迷里,还是第一次走下金光闪闪的豪车,一路走到泥泞里来。
小吃街的夜晚永远是喧哗热闹的,两条街人来人往,年轻的大学生手挽手吃着辛辣的烧烤,烤串的大妈累的满脑门都是汗顾不上擦,路边还有野狗时不时的跑过,水泥地面有裂痕,轮椅滚上去的时候还会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刘姐就是这样一路推着轮椅来到烧烤店门口的。
夏日傍晚的烧烤店热的像是一个蒸笼,所有人都吃的大汗淋漓,岁数大些的男人顶着大肚子脱下上衣,吹风机呼呼的转起来,把烧烤的香味儿直接卷到路人的鼻子底下去。
“哎呦,你怎么还带了个人回来!”正在端菜的老板娘冷不丁瞥见了熟悉的轮椅,再往后一看,还看见了个穿的很贵气的女人。
那女人不算太好看,但画着精致的妆,踩着很贵的鞋,站在他们家门口的时候眉头轻轻拧着,像是觉得他们家满地吵杂难以下脚似得。
“这是刘姐。”轮椅上的女人殷勤的介绍:“她,她是我儿子的——”
“进去再说吧。”刘姐把剩下的话头都给堵回去,推动轮椅往里面走。
“我叫李茹。”被推进烧烤摊里面的房间里的时候,外面的喧哗被挡住了些,李茹有些拘谨的开口:“那是我侄儿媳妇,我的侄子在这开店,平时就是他们照顾我的。”
“那他们今天怎么不陪你去电视台找霍连山?”刘姐正好把人推到一楼到二楼的台阶处,这台阶上铺了一层简略的木板,刘姐使了点力气,将轮椅推了上去。
“他们都不信。”李茹说道这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一眼,正看见侄儿媳妇跑进了厨房,应该是和她的侄子说她带着人回来的事儿了。
从见到了视频的那天晚上开始,李茹就一直鼓动侄子带她去找霍连山,但是侄子压根不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
她确实早些年被抢走过一个儿子,但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谁知道那小孩儿是活的还是死的,看了个电视剧,碰见了个小孩儿就说是她的儿子,搁谁谁能信呢?
“他就是我的儿子。”李茹轻声说着,但每一个字却都带着一种坚定的力量:“我一见到他就知道,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