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巧吓了一跳,有点心虚,“没有,我不知道。但小公主说他俩人在King’s club喝酒玩游戏,就他俩。小公主什么名声,你不清楚?”
江桥跑出商场打车,往朝阳区走。
King’s club在朝阳区的中心地带,离人民法院很近,但有些服务却是不合规、也不违法的。陈书竞带他去过一次,说不喜欢,没劲。
那还去个屁啊!
此时已经入夜了,陈书竞说过,晚上见。江桥不应该介意的,早就习惯了,随便他去哪儿,他总会回来啊。
但此时此刻,他想见他,问他一句话。
也许是薛雪的警告,也许是Kiko、翟明克或者梁巧。这些人太可怕了,总是半真半假,让他很难做梦,又没法完全清醒。
偏偏人家又不坏!
像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妈的,快崩溃了。
江桥进不去club,没会员,也没邀请函。
他站在小花园似的门口,瞧着那象牙白色,古罗马式的前门,台阶上深灰的绒毯,通明如白昼的挂灯,默默发怔。他想回家了,这会儿。
算了,何必呢。他想。
江桥后退,转身时却扫到一个身影,正好从里面出来,仿佛是陈书竞,吓得他忙蹲进小花坛里。
陈书竞靠在门口抽烟,在路灯下面。
他的脸色泛粉,是喝了酒出来吹风,英挺的眉头皱着,很散漫的样子,若有所思。
漂亮的男人过来,扑在他背上,勾住脖子,“我猜对了,江江真怀孕啦,是不是?”
陈书竞推开他,“别他妈宣传。”
“不会。”付西元用手在唇上划拉一下,“那你要带人打掉?去医科院找xx,可以不留记录。”
陈书竞冷冷:“没想打。”
“哇,你疯了啊?”
“你才疯了。”
“真假啊,我劝你别要。”付西元正色道,“多半是个白眼儿狼。等你俩分了,孩子天天要钱,你肯定烦死。”
“没想分。”
付西元笑了:“早晚分。江江条件不太好吧,上次high tea和low tea没分清,羞耻得像要死了,一般人哪里至于。不是一条道。”
陈书竞不耐烦了:“是不是一条道,等分手了再说。反正现在我喜欢他,别说人家坏话。”
“行吧。”付西元翻翻眼皮,“那你可够自私的,就享受恋爱呗,根本不管人以后怎么办。……你喜欢小孩儿?”
“不喜欢。”陈书竞吐了口烟圈,漠然道,“但我怕让他打掉伤感情,我难受,不忍心。我也想让他高兴。”
“也是。但谁19岁会想要孩子啊,太惨了。”
“疯了才会。”
“哈哈哈你承认你……”
江桥听不下去了。他觉得很讽刺,像黑色幽默喜剧,男主快死了,所有人都在笑。
江桥的胃里很难受,像被攥住了,挤压心脏。他站起来,鞋上一片土和树叶,颤着声叫道:
“陈书竞。”
陈书竞扭过头,惊讶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