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江桥想到要隔离了,很舍不得。出来后陈书竞有各种朋友,会不会又把他忘了?
他拉着陈书竞撒娇,说要一起做饭。
俩人弄了个小火锅,烤牛排,用花椰菜摆盘,放蓝莓和罗勒叶。还想做番茄土豆焗饭。
陈书竞会做菜,只是不熟。小时候母亲让学,说小事情不用做,但需要懂怎么做。
江桥见他挺有一手,不禁惊讶,蹦蹦跳跳地夸赞。又递东西给他,又帮忙洗菜。
突然间厨房灯闪了一下。
陈书竞的手一滑,刀片砍着了大拇指。他切菜的手法不对,求快不求稳,这一砸结结实实,血流的哗啦啦啦。
陈书竞怕疼,疼得拧紧了眉头,咬着牙说不出话,抽纸巾按住伤口,烦躁地趴在桌上。
疼死了,干。
江桥连忙跑去找消毒水,蹲在地上,把浸透了陷在肉里的碎纸撕掉,用纱布压住伤口止血,消毒,贴创口贴。
“还疼吗?”江桥问,“你好像很怕疼。”
“还行吧。”陈书竞说得随意,尾音拖着气,却疼出了几分委屈,“吃了粒止疼药,应该还好。”
“啊,止疼药?”
“嗯。”
江桥转过头,这才看见桌上的药,上面全是中文,侧面有一条横线。看着十分眼熟,好像是刚才从背包里掉出来的,布洛芬。
就上次来例假疼,课上撑不住,向潘文买的那盒。副作用大得一匹。
操,要命。
指路48章。潘同学给的药不是正版药,我没黑布洛芬……
第55章 凌晨三点
凌晨三点,陈书竞突然醒了,胃里像有烧火棍在搅弄冰淇淋,一阵恶心。忍了半天没忍住,还是爬起来,吐在了卫生间里。
他感觉头晕,盯着白砖瞧了会儿,撑住水池缓解。
刷牙漱口完洗了把脸,水珠顺着额角流下,在高而挺直的鼻梁上划出蜿蜒的线。
江桥跟着起床,趴在门框上,从镜子里看他,感觉那瓷一样漂亮的脸面格外苍白,像粉颜料沾水消褪了,嘴唇都是冷色调。
陈书竞仰起脖颈,水珠流进衣领里,浸了布料。他从睡衣里抽出根烟,湿着手背点着了,跟江桥对视一眼,开口道:
“吵醒你了,抱歉。”
“没有啊,不吵。”
江桥打开灯,倒热水给他。
陈书竞接过杯子,从镜子里看去,只见他披了件短袖,裸着大腿,飘散的香烟模糊了脸面。像乖巧听话的洋娃娃,男人的所有物。
逆来顺受,一切照单全收。
偏偏是他。陈书竞想,其实那天但凡换个人来,自己都不至于这么冲动。谁不想要温顺和包容,谁珍惜温顺和包容?
陈书竞吐出一口烟,不反胃了,头却更加疼。这让他有点害怕,加深了呼吸,心跳声震动。
他闭了下眼睛,转身走进卧室,拎起背包扔在床上,翻出卡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