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尖声斥责道:“卫卿!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轮得到你撒野?”
老夫人上完香才转过身来,道:“也罢,放她进来吧。”
再怎么,她现在也姓卫。
于是卫卿抬脚,抬着头平视着祠堂里的诸多牌位,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可是当她环视四周,最终眼神落在面前的一片祭台上,将上面陈列的牌位一樽一樽看下来,直到看到最后一樽牌位,上面都无一个写着“缪岚”字样。
卫卿再移了移眼神,从头到尾,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地寻找。
皆没有。
卫卿自打回卫家,处处温然平和,却没有哪一次如眼下这般,站在卫家的列祖列宗面前,那黑得幽邃的平寂的眼眸底下,渐渐溢开一股让人发闷的迫煞之气。
她回头直勾勾地看着老夫人,轻声地问:“我娘呢?”
老夫人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端地一沉,倏而没底。
打从卫卿回府以来,便不曾提过要祭她娘。
老夫人以为一个乡下回来的小丫头懂什么,怕是早就忘了。今日开祠,她放卫卿是进来给祖宗上香的,却没想到她却是进来找她娘的牌位的!
老夫人活了一把岁数,旧居深宅后院,从没在一个十几岁的丫头身上见到过这样的眼神——沉敛,温和,却赋有杀伤力。
比起徐氏的张扬跋扈来,这样的才更加可怕。
卫卿又问,声音更轻柔了些,“祖母,我娘呢?”
老夫人嘴角嗫喏了一下,才勉为其难地挤出一句话:“她不在这儿。”
卫卿问:“那她在哪儿?”
徐氏张口就道:“她当然是在城外的荒山野坟里。”
此话一出,老夫人深吸一口气,气血有些不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