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听到谢莹的话,整个人都愣住,然后是十分惶恐。
在众人等着瞧好戏的目光中。
杜婉轻笑说:“行呀,小郎君,上来斟酒。”
周围霎时一静。
郡主不该恼羞成怒么?这发展不太对啊!
那个少年迟疑地上前,温顺地跪到杜婉的桌旁,低眉拿起酒壶给杜婉斟酒。等酒水满至七分之时方停了下来,轻轻放下酒壶,再默默地退到了一旁跪着,连头都不敢抬。
当戏子的第一天,师傅就告诫过他。
为了得到更多赏银,台上可以偶尔抛个媚眼儿。
下台了,便要恪守本分。
只有认清自己的身份,才能活得长长久久……
杜婉端起酒杯闻了闻,是果酒。
喝了一小口,感觉不错。
于是杜婉赞道:“这酒不错,我很满意。行了,你下去吧,记得问谢姑娘要一千两赏银。”
“谢郡主。”
少年戏子磕头谢恩,弯腰要退了下去。
谢莹这时一脸菜色。
一千两!
这贱人真敢说!
谢莹就算是大家小姐,一千两也不是小数目。
定北侯府每月给嫡出姑娘的零花钱是五两,一年不花才能存下六十两。平日里母亲私下补贴的,再加上亲哥逢年过节给的,谢莹的私房现银存了十余年,也才两千余两。此时被杜婉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少了将近一半。
杜婉见少年越过了谢莹的桌子,并没有停下。
“谢莹,快赏!”
杜婉裙摆下的小脚丫,又兴奋地晃来晃去,“小郎君,走慢点儿,还有一千两的赏银要领呢。堂堂定北侯府的姑娘,谢七公子的亲妹妹,可不是那种满嘴粪又言而无信的小人。”
谢莹漂亮的脸蛋扭曲了一瞬。
众目睽睽之下,她只能解开荷包,拿出了一张千两的银票。今天是中元节,望月楼消费贵,她特意带出一千两来充场面,没想到转眼就没了。
得了赏银的少年,当即道谢退了下去。
杜婉半开玩笑说:“谢莹,瞧你那肉痛的劲儿,不会这会儿打赏了,过后又问人家要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