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里还开着暖气,车窗只降下一缝,但她不知怎地,由内而外感觉发冷。
这张脸,她也只见过一次,却记得很清楚。
半年前,就在和绘真的谈判现场,就是这个女人撞掉了她的耳机。
所以,当时她的耳机被撞掉并不是偶然。
傅承致早就看透了她的伪装,接下来顺势提出的交易,也只是预判到了她的预判。
可如果连这些部分都在他的预料之内,那她和傅承致从认识到现在,又有什么是真实的呢?
她以为自己做出的所有决定,只是他给出框架里的一种。
她所有的努力挣扎都被局限在他的五指山里,他居高临下,而她微不足道。
令嘉脑子纷乱。
她怔怔关上车窗,觉得傅承致就像一个天然的矛盾体,时而残酷,时而仁慈,大部分时候虚伪,却又在某一瞬间全然不加掩饰。
—
令嘉在院子里下车,管家开车去了车库。
她推门进屋,晚宴早已经结束,傅承致不知在哪儿,整座宅子安静得听不见声响。
佣人们不见踪影,从大厅到走廊,只有一盏灯微弱地亮着。
不知为什么,令嘉有种不好的预感,她下意识朝走廊亮灯的方向去。
脚步越近,她心跳得越快,因为,她看到影音室的门没有关,光线从半掩的门内透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