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是, 如果没有杀伐果决的性格, 他又怎么可能在这莫测残酷的金融城牢牢执掌合宜到现在?
跟傅承致认识一段时间,她渐渐也能察觉,他其实算是个非常孤独的人。母亲定居苏黎世,一年不会见几次面,每天24个小时至少有一半以上被工作填满,每周搭乘飞机在世界各地往返。
在庞大的利益面前, 他没有亲人,也没有几个可以交心的伙伴,是真正意义上的高处不胜寒。
不管怎么样, 既然傅承致是她的朋友了,她应该尊重朋友的处世方式。
其实他和她一样还很年轻, 却挑起了比她更重千倍百倍的担子,他没有和自己一样,悲悯和同情别人的资格, 善良和优柔寡断的人在这里会被厮杀得连骨头都不剩。
令嘉想通后,便不再纠结了。
上出租车前,她愉快地和傅承致道别, 还将自己在咖啡馆打包的哥伦比亚咖啡豆分给了他一袋。
傅承致拿稳咖啡豆, 神情还有些错愕。
“这是礼物吗?”
“嗯, 临别礼物。”
令嘉微笑点头, “签完合同我就回国了,剩下的日子希望你能每天开心。”
“下次再见,承致。”
她关上车门,探出窗户挥手,开心时候笑起来的样子,像伦敦六月最灿烂的晴天,秋波眉微弯,瞳孔有光亮闪烁,烂漫温柔直达眼底,充满强烈的渲染力。
傅承致反应了两秒钟,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手抬起来动了两下。
他从来不喜欢情感太热烈的场面,以往道别都只习惯简单颔首的。
咖啡豆在纸袋里传来摇晃的脆响。
封口处的贴纸印刷着咖啡馆墨绿色的logo和产地,还有令嘉不知道什么时候用铅笔写下的live long and ros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