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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敏佳的白眼都飞上天了。倒霉?也不看看他们家的报应是怎么来的。碰上他们家被祸害的才叫真正倒霉好不好。上下嘴皮子一搭,轻巧话真是会讲,换成你家被毒死了一鱼塘的大黑鱼试试。

陈文斌打小就是个心冷的主儿,人家在他面前磕出脑花他都无动于衷,哪里会把三表舅妈那“咚咚”几声响当回事。开玩笑,讨债的时候,他什么花样没见过。

他只伸手问妻子要东西:“合同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这鱼不是我一个人的鱼,哪里是我想怎么办就怎么办的?”

郑明明和陈敏佳面面相觑,什么合同?她们都没听说过啊。

陈文斌直接抓着合同念了起来:“春节期间黑鱼和水芹按斤收,黑鱼十块钱一斤,水芹两块五一斤,乙方如果不能按时供货,按照同样的价钱赔偿。”

好家伙,原本站着看热闹的人集体傻眼了。好吧,过年的时候东西贵,大家都知道。加上黑鱼肉质好,一直都比加鱼什么的价钱高。就是,就是这一塘鱼足有两三千斤重,这些水芹菜也有好几千斤重啊。

陈文斌声音木板板的:“死鱼不说,芹菜也不要想。我们陈家庄的东西能卖出价钱来,全靠有机这两个字。到时候人家知道我的水芹是在农药里泡出来的。以后我们陈家庄我们整个镇上的东西都别想再往外面卖了。砸了招牌,就没人会再看我们一眼。我说这事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是大队书记,我是蔬菜合作社的负责人,但是,合作社是大家的,是集体的。这鱼塘也是大家伙儿的!现在,两三万的东西砸在手里了,卖不掉。合作社还要再倒赔出去两三万块钱,你跟我讲算了,这个钱,你掏出来赔,那你说算了就算了吧。”

神哎,一进一出五六万块钱。就是现在房价看涨,也能在县城买套房。即便陈家庄的人跟着陈文斌搞生态农业,手上宽松了些许,但也就是今年的事。

便宜好人爱当的一堆,到了要掏真金白银的时候,那就比哪个跑得都快了。刚才要求陈文斌宽宏大量的人立刻三缄其口。

陈文斌脸色铁青:“我要怎么办?这是投毒,侵害集体财产。五六万的损失,你是公安,你问我想怎么办?你问问我们整个陈家庄老小要怎么办吧。我们容易,三伏天里,我们一个村的老小趴在地上修路,我们为什么啊?我们不就是穷,想省几个钱,自己顾惜不了自己吗?怎么办?害了我们大家伙儿,你说怎么办?”

高桂芳招呼还站在边上的小孩:“回家去,药水毒性大,别叫你们也中毒了。”

其实除了捞上来称重的死鱼散发出来的腥味,他们根本闻不到半点儿农药的气味。但是三位姐姐还是直接伸手把三只小的带着往家走。

等到家关了门,陈敏佳才问郑明明:“我爸还跟饭店签合同了?”

签的这么仔细,连送不上货赔多少钱都写得清清楚楚。这事,怎么想怎么奇怪。

郑明明也觉得不合常理。因为现在饭店供鲜货基本上都是口头达成约定,每天送多少,价钱又是怎样,都是定好了的。

吴若兰轻轻叹了口气:“其实这送货上门的价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