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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斌当然不敢真指望网友们来当农民。水上一亩稻子被糟蹋了,他还能笑着当好玩,这可是好几十亩水稻。就算他一开始不指望真能靠稻米挣钱,现在瞧瞧网上天天吹的那个纯天然无污染的高山有机荞麦什么的,他也不能白瞎了这些都没打过农药的大米啊。

为了这个,他特地请村里人当稻客,以一亩田三十块钱的高薪喊大家帮忙收割。

城里来的客人们到的时候,稻客们已经收割了差不多有两三亩地的样子,只剩下高高的稻杆。

这回不用坐船,所有人都可以轮流体验收割再生稻的头茬。可还是有人不满意,表示自己要从头割到尾,怎么能轮流呢。

陈凤霞一本正经地看着跃跃欲试的初中生,意味深长道:“没事,一会儿你不用交换。稻客们休息的时候,你就可以去帮忙。”

然而眼睛大嘴巴小的年轻人很快就体验到了社会的毒打究竟是什么意思。割稻有那么轻松吗?开玩笑。要真轻松的话,为什么陈老板当初宁可去江海搬砖呢。

割稻子,在农民看来,痛苦程度与插秧不相上下,都是腰腿要断掉的活计啊。

从开始到结束,来客们割了不到半个小时就集体放弃,主动要求去帮忙捡棉花。可这季节,哪有什么棉花可摘。那就改成摘菜吧,西红柿、茄子、豇豆还有辣椒和毛豆,他们自己摘菜中午吃。

对,光是空心菜和菱角藤已经不够了,还得再加几道菜。

哎呀,摘菜可比割稻子好玩多了。就连人才到大人腰部的小三儿都能踮起脚尖,指着藤架上的西红柿大喊:“这个好吃。”

结果大家刚嚯嚯完菜地,都没来得及找容器装菜拎回陈文斌家去,田埂上就有人挑着担子送饭过来了。

高桂芳肩膀上担着箩筐,前面是一大铝锅炒熟的大麦煮的茶,方便还放了几个饭盒,后面一大锅的稀饭和咸鸭蛋。

她放下箩筐,朝田里喊:“吃饭了。”

郑明明的同学们都大惊失色,这才刚刚十一点钟就要吃饭吗?还有,真的在田里吃饭啊,都舍不得中午回去的时间?

郑国强笑着解释一句:“干活容易肚子饿,主家都是管三顿饭的,早午饭、下午一顿点心都简单吃,等晚上到家里再吃些好的。”

好的标准就是逢年过节时的尺度,上的得都是硬菜。农家除了三年两节也就是大忙时才会割肉杀鸡办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