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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高氏已经起身帮他盛饭:“那正好,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赶紧先吃饭吧。”

陈凤霞感觉丈夫脸色不对,追问了句:“今天开什么会啊,这么急。”

郑国强谢过了岳母,接了饭碗捧在手上,就含含混混道:“下半年的工作安排,上面催的急,今天也就开的急了点。”

这话听在人耳朵里面总像有哪里不对劲一样,但是郑国强已经开始往嘴里扒饭,似乎中午没吃好,现在饿惨了。

于是陈凤霞便也不再追问,只招呼围坐一堂的小孩子们多吃点。明天可是要开学了呢。

家里人多孩子多,就热闹得不行。连七点钟电视机开了放新闻,大家都听不到里面讲什么。

陈凤霞注意到丈夫眼睛时不时就瞥一眼电视,像是在等待什么画面又不忍心看的样子,心中的疑惑愈发膨胀。

等到送走各家小孩,晚上夫妻俩上床睡觉时,她才忍不住开口直接问:“到底怎么了,你脸色不对劲。”

郑国强人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江西有个乡长被活埋了,今天全县的乡镇一二把手跟县委干部集体开会,就是传达这个事。”

陈凤霞疑惑:“坍塌了还是矿难啊?”

郑国强目光幽幽,摇摇头:“都不是。是被他们乡的农民活埋了。”

当地有个农民自费印刷中央和江西省委关于减轻农民负担的文件发放,鼓动大家抵制不合理的上缴费用,结果被乡里带去上“学习班”,两天后人死了。大家去乡政府讨说法,警察以闹事的名义抓了五十多人。

此事彻底激化了当地本来就存在良久的矛盾,总共四个乡好几万人集体冲击该乡,将乡长跟另一个乡干部从二楼扔了下去并且活埋。赶到的派出所所长和民警被当场打死,吊在树上示众。他们乡的一把手跑得快,坐中学老师的摩托车跑了,不然也是一个死字。

陈凤霞听得倒吸口凉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都闹成这样了?”

郑国强心情沉重地微微颔首:“不止这一桩,今天开会通报了好些因为农村负担重引起的□□,从现在开始停止暴力强制征缴。”

陈凤霞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上辈子她没听说过这事,大概是因为这种负面舆情也不会被大规模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