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官方,她没有能力快捷而强硬地推行政策,让所有人都必须遵守。她做不到辛亥革命,她只能戊戌变法,在现有的基础上改良,小心翼翼地让她的计划推行下去。
她甚至不敢做出在当地人或者具体点讲是当地男人认为是“冒犯”的举动,因为一旦没有国家机器作为强有力的保证,这些人感觉自己的尊严和权益受到了损害,就会开始疯狂地反扑。他们甚至可以不在乎回归既往的贫困生活,只要他们还是绝对的权威。
那些不允许妻子进城打工的男人,不就是最现实的例子嘛。他们更需要的是绝对服从自己的奴隶。
想改变这一切,需要时间。
陈凤霞赶到厂房时,闵老师正在指挥工人卸货。他们从省城一家破产清算的服装厂买来了机器设备,现在得赶紧装好了,等工人到岗,原材料运过来,就要开始生产了。
看到陈凤霞过来,闵老师赶紧汇报工作:“今天应该能装完。招聘的通知,供销社传到各个村寨了。工资暂定一个月一百二十块钱,包吃住。老板,面试你要不要过来看看?”
陈凤霞摇头,相当狠心:“就让大雪小雪自己来,后面是工人给她们做衣服。要挑什么样的人,只能是她们说了算。对了,那几个没考上高中的初中毕业的女孩子都找到了吗?把她们也招进来。”
闵老师立刻追问:“结婚了也没关系吗?”
其实这些人在当地看来不是工人的好人选,娇气,不够吃苦耐劳。
“没关系。”陈凤霞认真道,“她们要按照主管的方向培养,要求和一线工人不一样。”
这当教练的也不需要上场亲自打比赛啊。
再说没她们的存在,文化课怎么进行,大雪小雪又要怎么和工人沟通?没上过学的本地女孩可是连普通话都不会说的。
“她们的工资,暂时按照每个月一百五十块开。”
对比就很明显了,天天趴在缝纫机和案板上干活的人只能拿到一百二十,监工的却能发一百五,平白多了三十块呢。要知道,这里的人在地里辛苦一个月都未必能挣到三十块钱。
差别在哪里,差别在物以稀为贵。这里读书识字的女人太少了,所以才如此金贵。
闵老师总感觉哪里怪怪的,但还是点头答应:“行,我暑假结束前,一定把这里安排好。对了,老板,小春她爸妈让我给你捎句谢谢。他们已经收到从深圳寄过来的货了,生意还不错。下一批,他们准备从义乌进。连这次卖出去的钱一并投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