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他爸妈不知道。”梁艳红嗤笑,“他自己买了票从老家跑过来了。先坐火车到广州,然后又是大巴车跑到了深圳。也不晓得他自己是怎么过来的。身上边防证什么都没有,居然也让他进了关。”
结果进关之后就出问题了,沙钢找地方吃饭的时候,他那呆头呆脑的外地人模样一眼就引起了派出所警察的警觉。然后掏不出证件的他连解释都没来得及解释,就叫丢进了银湖看守所。
也是这家伙傻人有傻福。负责看守的人居然是他们老乡。看守知道沙钢的籍贯之后,就多问了两句,提醒他赶紧找人过来赎。
这家伙就打了电话给梁艳红。
沙钢怎么会有梁艳红的电话号码?因为梁艳红每个月都在还债呀。
她当初怄着一口气,死活不想还那债。可她人能来深圳,儿子却还在江海上学。她要是不还债的话,债主家里能放过她儿子吗?
所以打掉牙和血往肚里吞,这债她还是得还,分期偿还。
电话打到梁艳红的大哥大上时,后者本来没打算理这人的。她又不是观音菩萨,她对这个倒霉的家伙毫无同情心可言。
要不是这人犯蠢连累了她,她至于要背井离乡跑到深圳来吗?她连儿子都被迫一个人丢在了江海。
这个蠢货被抓到看守所最好。在收容站里被打死的人又不是没有。真打死了他,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对,他无辜。可关她什么事,她不是更无辜嚒。谁同情她了?她可没有那么多闲情逸致去以德报怨。
偏偏那个看守老乡不知道是有业绩指标还是的确动了恻隐之心,在梁艳红言辞拒绝去保释对方后,又接二连三电话打个不停。
又偏偏那天梁艳红正在等笔大单,对方说好了会电话联系。所以没办法屏蔽对方电话号码的人就只能硬着头皮去了银湖看守所。
说到这儿时,梁艳红又忍不住骂了句:“妈的,天下乌鸦一般黑,就他妈会欺负老实人。”
陈凤霞追问:“那后来呢?你怎么跟他?”
她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蹊跷啊。这男的跑到深圳来就古怪。他上哪儿玩不好?非要跑到深圳来?
梁艳红嘴里发出一声嗤,伸手掏口袋,摸出封信给陈凤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