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凤霞冷笑,这人可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说的好像当初他从社办厂出来的时候没做过生意一样。
按道理来说,那会儿才90年代初,做生意的人更少。他先前跑供销还积攒了点儿人脉,比起大部分人,他可以说具备不小的优势。
结果呢?结果大过年的债主堵上家门要账。
这天底下又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做买卖。
再说了一个厂的人都下岗了,周围人都没钱。你就是卖个小吃,除非走得远远的,否则谁有钱买你的吃的?
这人走远了,吃饭的家伙什又要安置在什么地方?所有的事情一旦要落实到实处,抬眼看处都是难题。
郑国强哑口无言。
他自己做过买卖,吃过亏。就连摆摊子卖小吃都得他老婆带着,否则碰上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现在他找不出话来反驳妻子,就只能盯着一点:“可大家都得生活呀,总不能像蜗牛一样背着房子到处跑吧。”
陈凤霞想敲丈夫的脑袋:“我的老天爷,你卖了这么多套房,前头说的话现在全忘光了。买到的房子就是自己不住,不能租出去吃租金吗。就算一个月租个一百五,那也是固定进项啊。”
郑国强下意识地否决提议:“这点钱够干什么,吃饭都不够。”
陈凤霞稀奇了:“你可别忘了,半年前咱家每天的生活费只有5块钱。这钱我还舍不得花,带着女儿去菜场捡菜叶子吃,好省下来。”
郑国强面上讪讪,浮出了尴尬的笑:“说这个做什么?”
陈凤霞就看着丈夫呵呵,做什么?这人才过了几天好日子,倒是还挺会心疼别人啊。
也就几个月前,谁心疼他们来着?
郑国强却皱着眉头,开始思索妻子的话的可行性。下岗工人多了,大家端不上饭碗,社会治安可不就成问题了。
他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好管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