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隐隐约约感觉到父母偏心不当自己是孩子是一回事,被当面锣对面鼓地昭告天下又是另一回事。
谁在父母面前又不想当个孩子呢?
可人家不让。
晚上,孩子们都睡着了,郑国强才跟妻子商量:“把前进村的工钱结了吧。”
他这辈子最怕手心向人,实在不愿意欠着债。
陈凤霞后槽牙又开始疼:“房子还没交付,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看哪边做工程是一把头把钱交完的?不验收啊。人家拿了钱人家就是大爷,反过来你去求他们了。”
郑国强烦躁,直接扭头,屁股向人,声音也闷闷的:“我看这钱心烦行吧?”
他这辈子就从来没这样恶心过钱。
他感觉这五万块,哦,是拿到手的三万块就卖了他人生前三十五年才得来的。
他的三十五年,也就值这点儿钱。
陈凤霞看丈夫快要哭的模样,忍不住心疼。
大约是重生多了几十年的经验,有的时候,她看丈夫就跟看自己的孩子一样。
又或者说,是在看上辈子这个时候同样不知所措的自己。
那个时候,自己的主意也不比面前的男人多啊。
陈凤霞放软了声音:“那我们花掉就是了,我们再在前进村盖栋五层楼。”
其实灯市口的房子她也心动,五万块钱两层别墅,天底下上哪儿找这种便宜去?
可她理解丈夫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