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曲思远想起保安的话,“每年都来?”
他抿紧了嘴唇,半晌之后,点头:“我爷爷奶奶葬在这里。”
清明的愁思,向来只属于一部分人。
有那么些幸运的人,亲近的家人朋友们统统都还在世,清明扫墓于他不过是和未谋面的祖先跨越时空的一次“问候”仪式。
阿聪,便是这样的幸运儿。
父母们忙着整治扫墓要用的青团和各种菜肴,他便用推车推着妹妹小豆豆村前村后瞎转悠。
他虽然没报名培训班,对那些高来高去的双飞员还是很羡慕的。
偶尔看到一顶顶彩伞自山顶飘落下来,仿佛一朵朵染色的蒲公英,心里也总能生出些艳慕来。
对比起他们,只能推着儿童推车瞎转的自己显得特别的窝囊。
阿聪嚼着泡泡糖,慢腾腾地往村口走着。经过文化礼堂时,他蓦然顿住了脚步——两个背着大伞包的年轻人蹲在礼堂门前的花丛旁,正一张张翻看着牌子。
因为动作过于毛躁,还碰掉了好多花瓣茎叶。
阿聪的目光在他们背上的伞包留连了片刻,心痒难耐,主动推着孩子走上前去。
那两人浑然不觉有人靠近,翻着翻着,还拿起几张牌子交流讨论起来。
“‘金思’之证,看到没有?我姓金,说的我!”
“那你看这个,‘白马傍垂杨,思君不见君’,我的姓和名都有了。”
“哪儿就有了?你叫杨一白,不叫杨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