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毅这几天的心情真是大起大落。
他不是傻子,看也看得出来曲思远完全是被硬赶鸭子上架。
峒乡的这些村子,村民其实并不算太穷,穷的是村集体。不少人家里电器网络齐全,和那种偏远山区的贫困村落还是有本质区别的。
只是,村里几乎没有青壮年。
经商的、求学的、打工的……候鸟一样随着季节迁徙,只在逢年过节时回来。剩下一堆老弱病残,守着苦哈哈的村委会熬日子。
他自己当年毕业返乡,同学老师们不理解,连村民都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待到他成功竞选村委主任,同窗4年,异地恋了2年的女朋友也跟他分手了。
除了有限的信用社、社区医院、小学教师等单位岗位,峒乡没有能留下年轻人的工作。
连做保姆的中年阿姨,都要上市里才能找到工作。
曲建设当年搞涂鸦村,倒是临时招来一批年轻人,没过几个月,又作鸟兽散了。
曲毅蹲在村口,看着风尘仆仆的五菱宏光开上来,车头一翘一翘地驶入充作停车场的村口空地。
曲思远和江远路一前一后下来,看到的就是这样颓废而狼狈的村长先生。
她习惯性地就递了根江米棍过去:“曲村长,吃不?”
“谢、谢谢!”曲毅拍拍裤子站起身,指了指自己家,“先、先去我家喝杯茶吧。”
“不用,”曲思远急着想把筹钱的事定下来,揉了下太阳穴,“我们进来是有正事的——还得麻烦你通知下村里其他人,咱们再开个会。”
曲毅下意识点头,点完去看江远路。
江远路没什么表情,一副悉听尊便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