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辞柯专心注目许久,画笔久久悬在空中,最终没能落下一笔。
叶辞柯缓缓放下他的手,视线缓缓上移,面对面注视乔稚欢的脸。
他在仔细观察乔稚欢的鼻梁眉眼,那眼神,像雕塑家看着完美的圣像,演奏家注视着精巧的乐器,画家瞻仰精妙绝伦的画作,和任何杂念都毫无关系,是最纯粹的审美与欣赏的目光。
他用审美的眼光看乔稚欢,乔稚欢也在注视着他。
专注、赤诚,面对艺术毫无保留地献出身体。
那不是叶辞柯在画画,是他体内喷薄的灵感操纵了他,是天赋透过俄耳甫斯在说话。
乔稚欢看着他,像是看着镜子的另一面,明明一模一样,却又迥然不同。
画笔饱润了红色,停在他右脸上空,即将落下之时,休息室的门被猛然推开,摄影师用法语歇斯底里地喊:“看在上帝的份上,你们究竟要休息到什么时——”
乔稚欢回头,摄影师的话活生生噎了回去。
“on dieu! ”
摄影师盯着他,呆呆上前几步,“on dieu!!(我的上帝!)”
乔稚欢的衣衫撕裂,缝隙间,荆棘与玫瑰鲜活地涌现。
它们刺破完美无瑕的肌肤,扎根在乔稚欢的血肉上繁茂生长,就像罪恶与绝望的花,被粘和在破碎前的那一刻。
强烈的对比下,乔稚欢像荒芜大地上的最后一寸薄雪,美到夺人心魄。
摄影师踟躇着还想往前,叶辞柯却在唇边竖起食指,示意他安静。摄影师立即停下步子,倒退着出去,还轻轻带上了房门。
乔稚欢问:“你没和摄影师说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