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谌冷冷地扫过那一位,“皆是乱臣误国。韩氏残害皇帝,以至于先帝年少而崩,你们敢说,冲帝若在,这个天下会如此轻易易士?最后,但凡平定叛乱之后,不是京中百官包庇,处处不处置作乱的韩靖,天下同样不会乱。
“朝廷为天下之根基,根基若损,天下必毁。可这根基中的根基是什么?是人!是满朝文武百官。”
萧谌越说神色越冷,越发不善。
“你们一向自诩德才兼备,看不上寒门,原来你们就是德才兼备到,面对一众德行有亏,甚至乱天下之人,只因谋划此事者众多,便喊出这么一句,法不责众。竟然就要朕将此事放下?
“你们口口声声喊的天理何在,原来天理就是是非不分,犯法亦可容,只要犯法者从多,便无人能伤及他们?你们的天理竟是如此?”
“陛下,若是一时撤下这诸多官员,只怕朝堂不宁。”萧谌的质问,谁都清楚,这件事万万不可能善了,既如此,还是从另一个角度说服萧谌吧。
萧谌却昂首挺胸地道:“诛杀该杀之人,不许任何人乱我大昌江山,纵然江山不宁,为此我大昌覆灭,我萧谌亦心甘情愿。让朕放过这群德行有亏,心无大义,与人同流合污,欲杀我大昌忠义之士,毁我大昌中流砥柱之人,万万不能!”
朗声宣告,透着坚定不容人置喙改变,谁要是再敢多言,便是居心叵测。
“以史为鉴可知兴替。你们是否将大昌朝当回事,朕管不着。可自朕而始,朕要让天下人知道,朕是大昌皇帝,在朕的大昌朝是有王法的,任何人触及大昌律法,纵然所有人都说法不责众,朕也断然不会饶恕犯法该杀之人。
“这是朕与诸位一道努力方才建起的新朝,你我心中都有同样的想法,定要倾尽一生,尽我辈所能,开创一人太平盛世。
“什么才是太平盛世?百姓蒙冤可伸,无视律法者死,国之栋梁者为朝廷所护,纵然无法令天下再不蒙一丝不净,至少,朝廷知犯法之人,不纵犯法之人,才可令大昌律法不再形同虚设。”
律法,这是约束人性之恶的,若是触及于法依然放过,这将会变成什么样的世道?
“朕既为皇帝,大昌由朕而始,从朕开始,朕自该为后世竖立典范,让大昌后世皇帝知道,皇帝亦须正。朝臣既是臣,同皇帝共治天下,亦该心中存正,唯有正,方可令人臣服,心服。
“朕不能让天下百姓道,朕一个皇帝竟然领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一道包庇天下恶人,也令天下人觉得。看,皇帝都包庇犯法之人,这个世道的所谓王法,不过就是一个笑话。
“朕不欲施酷法之策,可朕也断然不容大昌律法成为虚设,为天下人所耻笑。你们,永远也别跟朕说法不责众。法就是法,既有法,便容不得任何人触之。但有触及者,一个不留。”
萧谌目光灼灼,扫过下方的臣子们,不容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