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杰拉不明所以:“陛下,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天生的。就算没人招惹他,他也会逐渐积攒杀意,然后打死几个人来舒展筋骨,一天不见血就会头疼难耐。”
“那他会为了更稳妥,而压抑自己,蛰伏隐忍吗?”
“不可能!”安杰拉下意识的否定之后,惊诧的望向茉伊拉,“陛下一直在问安格鲁的事,是为什么?”
她心底里有隐隐不安,又觉着这不安的来源太荒谬。
茉伊拉遥望着黄昏下的营地,戳破她的侥幸:“林子里那些怪事的始作俑者,自称先知,同时也自称是复活了的安格鲁·达勒。”
这话说完,就见安杰拉握着缰绳的手在颤抖,胸口剧烈起伏着,哪怕隔着厚厚的冬衣都看得到。
“别怕,死去的东西就该沉睡在泥土里,就算他复活了,也没法夺走你的爵位,除非你先认输。”茉伊拉的声音比耳畔吹过的冷风还冷,但竟让安杰拉莫名觉着有些温暖。
安杰拉勉强镇定下来,竭力控制着自己,以至于还能勉强控制马匹,继续往营地方向前进,不至于直接摔下来。
她颤声道:“陛下就不担心吗,我那个兄长……虽然我不愿意称赞他,但事实上就是,如果他不疯狂残暴,那就是个毫无弱点的人,而既然他这陷阱的目标不是我,就只能是陛下了。”
否则,她出入南兰密林不止两趟,早就该身首异处,头颅穿在树杈上……
她不禁后怕,方才那一点点温度瞬间烟消云散了。
“担心?”茉伊拉冷笑,“担心如果有用,那他就不会活过来。”
再者说,哪怕没法顺利渡过难关,死在战场上,也是不错的归宿,比起她本应承受的命运,已经好了不知多少倍。
这样想着,她加紧马腹,率先奔向营地。
就让安杰拉自己冷静一会儿吧,她的心魔,还得她自己消化。
还有,海尔曼侯爵已经打算亲自过来迎接,都能瞧见人影了,如果她在这儿和达勒女公爵单独聊个没完,非把这老头子吓死不可。
晚上,茉伊拉在营帐中用玉米浓汤暖手,杯子已经将掌心都烫红了,她也没松开,只是一直看着地图中心的空白,眉心紧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