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公鸡哥哥说了走镖的事情。

这是个混乱的夜晚。

她后来记不清,是公鸡哥哥疯了还是她疯了,或者是这个人世疯了。她也记不清他们吵过架还是像平时一样和睦。

这是个倒吊的世界,这是个鸡世猪世羊世蜻蜓世随便什么世。

反正他妈的不是人世。

她清醒过来的时候,公鸡哥哥死在了浴缸里。

溺死。

她坐在浴缸前,手里握着公鸡哥哥的脖子。

她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握着他的脖子,是她把他按进浴缸里?还是发现他溺水后,握着他的脖子把他从浴缸里提了出来?

不知道。

完全不知道。

永远也不想知道。

她冷漠地坐在浴缸前,一根根拔掉了公鸡哥哥身上的鸡毛。

想起爸妈临死前交代她的话,他们死死抓着她,命令她一定要照顾好耀吉。

老母鸡妈妈说:“只要耀吉活着,你就不能死。”

老公鸡爸爸说:“我死了后也会盯着你,盯着你照顾哥哥。”

他们撒手的时候,无一例外,都从她身上拔走一根鸡毛,毛囊带出了鲜血,就像十一岁那年,她被倒吊在树上拔下来的毛一样。

都是这么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