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什么要把桃小引带到冰棺里,不知道,但是他必须要这么做。

就像他突然去灵竹山当和尚,又像他突然下山来正气街开解梦事务所,同样茫然又坚决。

没有原因,却又一定有着某种原因。

周迟画在冰棺上的符咒一圈圈烧起来,乌龟沿着符的纹路爬进去又爬出来,不断吞噬着烧起来的火苗。

起先是符咒,然后是冰棺,都在慢慢发生着变化,以一棵树的姿态不断蔓延。

符咒蔓延成树杈,冰棺蔓延成树干。

树叶在火苗里燃烧。

光秃秃的大树。

桃知看着这棵树,冷汗涔涔。

他明白了。

这棵树是什么,冰棺又是什么,他身在何处,这一切他都明白了。

他找到电插排,手按住插头电线,往上提了一寸,身体僵了一瞬,两秒后,又猛地按进去,保持通电状态。

“疯子。”桃知坐在地上,看着不断蔓延的火树,抹了把额头的汗,说:“周迟,你他妈就是条疯狗。”

桃小引觉得她做了一场梦。

如果真做了梦,一定是个千回百转斑斓壮阔的虐梦,因为她醒来睁开眼,看到泪水打湿了桌上铺着的一张报纸,心里有种空荡荡的坠落感。

趴在桌上回忆了很久,只记得一个画面。

一个长发红衣男子转过头,朝她露出一个笑,笑容纯真烂漫,如果忽略掉他手里的大砍刀和满身血的话。

死活想不起来他的脸长啥样。

桃小引懊恼地捶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