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西厂, 则从单纯的手段残忍、可能会被认为与案件有关联就被误抓,更加变本加厉起来。
圣上的所作所为令人怨愤, 生活被迫变得糟糕总会忍不住抱怨,只要被认为是妄议、诋毁上面或者晏公子的, 都会抓起来。
这相当于是文字狱,再加上西厂的人行踪莫测, 仿佛无处不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说了一句无心的话,就会被突然不知从哪冒出来的人抓走, 逼得人不得不战战兢兢谨言慎行。
这便是对梨督主恐惧高升的来源。
至于建祈神楼的人,有犯人,更有累死者。
年轻的帝王明明很有手段, 无论是天灾还是叛乱都解决了,这个国家却开始在走下坡路。
大臣们在上滁宫外跪了一地,求“晏公子”能劝一劝陛下,也是变相地给在上滁宫里的天子施压。
从大门口发出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到的声音,他们以为是圣上在扔东西发泄不满,下一刻,却发现自己错了。
那似乎是一个信号,一队乐人被带着穿过他们,没有进殿,就停在门外,也即是大臣们的旁边。
然后开始演奏。
大臣喊一声晏公子,琴师拨起了弦,大臣喊一声陛下,笛手吹起了笛,大臣再开口,还未说出什么,合奏的乐声已经响起,接着对方张嘴的下一秒,将话语完全替换。
高昂悠扬的乐曲彻底将群臣谏言吞没。
有人愤而起身,准备直接闯进殿内,却被殿门口的人拦住。
那衣着打扮,正是西厂的人,没有开口说一句阻挠的话,看着人的目光和拦在眼前的武器却仿佛只要他再前进一步,就能将人抽筋扒骨。
被抵着后退的官员堪堪站定,看了眼一旁的乐人,又看了看毫无动静的上滁宫,最终拂袖而去。
停在群臣一侧的乐人们岿然不动,曲声依旧悦耳动听。
一墙之隔的屋内,少年模样的帝王虚靠在青年身上,半张脸都埋在对方胸前,看不清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