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妈妈解围道:“二爷不必吩咐,夫人是说夜已深,不想惊扰您安寝。下人们忙活,又得一番折腾。”

崔母应和点头。

崔昫‘嗯’一声,外氅衣褪下,坐在崔夫人下首的椅子上,“母亲为何事而来?”

主子没有说不必,下人自然听吩咐又生了两盆炭火。

不一会儿,屋中热意升冉。

崔母勉强笑了笑,看向不远处的食盒,“今日昨日本是腊八,母亲想着你事情多,便吩咐人提早做了腊八粥送来。不想,来得不巧。”

那食盒放置久了,内里的腊八粥怕是早就凉透了。

崔昫顺着她视线看过去,只一眼又重新问道:“母亲自成都府来,所为何事?”

他纠正她刚才的误解,一副毫不在乎所谓腊八粥的神态。

崔母僵住,半晌,道:“没有别的事情,不过是觉得成都府气浊,出来散散心罢了。”

崔昫直视她面上神情,察觉出什么,但是并未道明,“您愿意就好。”

母子二人本就不亲厚,且夜深更重,崔夫人起身告辞。

管家将人送过夹道,再回来时就见郎主正发呆。

他心中微叹,“夫人自亥时便来了,一直等您回家吃一口热闹的腊八粥。好歹,您问一声呢。”

他是西苑的老人,见主子这么孤着,心疼。

这话说出来是可怜崔夫人,内里是在关心自己。

崔昫自然明白管家的心思。

被遗忘在原地的食盒缩在角落,灯火也照不过去,只一个黑影。

崔昫犹豫片刻,“晡食也未吃,现下有些饿,让人热了,送上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