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生重新写画起来,“阿娘,我的算筹是阿耶自小就教的,必定不比别人差。只要我努力,一定在呼云山庄给您安一个家。”

家这个字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对于他们这些流民来说,能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已经是奢侈,若是能有个家,真要说一声阿弥陀了。

妇人看着儿子坚毅的侧脸,心中的忐忑被压下,怀着对呼云山庄的憧憬与不安入睡。

一家三口短暂歇息,未等日头下去,就继续赶路。

远远看着长龙的时候,母子三人长吁一口气,急忙地排到队伍最后。

在他们之前的是个头发花白的老者,佝偻着背,一声连着一声在咳嗽,有几次,双生都觉得对方就要咳地断气了,下一瞬对方有‘呼’地一声,继续喘着。

这样的人,呼云山庄应该不会收留吧?

带着这样的怀疑,双生一步步地往前挪着,在他们身后又有新的人加入进来。

人群静谧无声,像是被日头烤地全无精神,只求前面的队伍能更快一些。

渐渐队伍中有人小声埋怨起来,“这什么破地方?连口茶水都没有,让老子站在这儿这么久。早知道爷就在柏坡住下了。妈了个巴子…”

那人骂骂咧咧,吸引了不少注意,有的趁机插嘴,净是说些呼云山庄的坏话。

妇人听了几句,不安再一次被放大,担心地絮絮着,“双生,这地方别不是什么脏地方吧?咱们就这么进去不会叫人给害了吧?阿弥陀呀,三清祖师爷,我们一家三口从关中一路逃难,怎么老天竟不长眼,连条活路都不给呢?…”

双生不知该如何劝母亲,不远处闹事的人还在折腾,渐渐有人迟疑着,退出了长龙,像是在考虑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