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昫盯着她身后的门扉半晌,心说玲珑确实劳累,这么晚了,也不急在这一时,那就明日再说吧。

而后,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杏仁:“……”

胡妈妈说得对,男人都是好面子的虚伪人,瞧崔二爷这样子,明明是来给女郎道歉的,却这么没有诚意。哼!

情意明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隔壁住着自己的心上人,崔昫这一觉睡得超乎前几日的安稳。

一夜酣睡,还在清洗的时候,顺口问道:“夫人起了吗?”不等下人回话,又吩咐道:“叫小厨房做一碗羊汤来,饭桌就摆在前厅吧。”

长随应了一声,抖着衣衫伺候主子穿上后,道:“回郎主话,夫人已经离府了。”

崔昫猛地回头,脸上的云淡风轻一扫而光,几步到了偏室,只见床上整洁干净,若不是昨日自己亲眼看着杏仁守在门外,都会有一种一切都是自己想像的错觉。

长随看他眉头死紧,上前回话,“夫人说不用叫您起。”

他也心疼主子眼下的乌青,起了私心,“夫人说家中暖房有赵家的园丁伺候就好,寻常时候不要别人去打探。”

“她……夫人有交代她去哪儿嘛?”崔昫问。

长随摇摇头,“但奴派人跟着了。”

这一大早,就这一句话还听着顺耳。

重新坐上食案前,面无表情地盯着满当当一桌的饭菜,最后胡吞几口了事。

山不来就我,我就凑上去就山。

崔昫整整衣衫,吩咐管事将书房中的东西収整一番,“去隐庐。”

路行至一半,正遇上背着包袱的绿翘,他脚步一顿,最后还是带着人拐上两府之间的一条夹道上。

崔家新府占地很大,东西二苑隔着一条长甬道,青石板路上青苔新生,有下人蹲着处理,远远见着二郎,避让开行叉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