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父心间一哼,示意一下,长随将一女郎陪嫁出去的婆子叫过来问话。
“回老爷话,咱们小姐在崔家受了好大的委屈呀。”
说着将昨夜新郎官不见,今早崔家婆子言语看不起主母、下人们互相争斗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个明白。
方才的好心情顿时消失,赵父看前面女儿和妻子说笑的欢快神情,眼中闪过一点后悔。
终究是他将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崔家人实在是可恶。
这一日的晡食是赵父亲自下厨料理的。
赵家是古法川菜的传家,赵父早年拜师在成都,学得是最正统的家学,再加上这些年融合了眉山那边的地方菜式口味,一桌子菜式鲜红嫩绿,炸煮拌调,处处上佳。
觉得女儿在崔家受了好大的委屈,这一顿饭赵父恨不得将满桌案的食物都夹到女儿的碗中。
厅堂中气氛火热,另一边间壁的胡妈妈却是气愤不已,拳头攥地死紧,“打得好!”
矮墩子上的杏仁正义愤填膺地说道崔家婆子怎么说看不起赵家的事情。
胡妈妈说完,挺直身子,顺着白纱窗布看向正在席间吃饭的女郎,依稀还能听见女郎的呵呵笑声,人不在跟前,可她像是一下子看见女郎嘴角上扬的样子。
她是赵家的家生子,一直跟在夫人身边伺候,年轻时候到了年岁放出去嫁人生孩子。
夫人仁善,给她选的人家门风正,她这一生全是靠赵家才顺遂得意。
可惜她福薄,生下的哥儿没抗住天花病没了,所以将奶过的女郎当成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