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乔想到,即便他在决定抛弃家国时,还是帮了她一个忙。
她觉得赞成简直是这天底下最坏的坏人!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这样堕落下去,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把他找回来,让他重回往日的风光。她要他还是那个万民敬仰的小白大人!
……
夜里沈云乔睡不着,来到地牢找北堂宓。
“抱歉,我没能完成我们的约定,还是让萧合殷和白逸之走了”,沈云乔跌坐在牢房门外,背对着北堂宓,“他说,以后无论白逸之去哪里,他都会坚定地站在他身边,这是欠白逸之的。”
“什么……你、你为什么不拦住他?你亲口说你能做得到,不然本宫不会帮你!”北堂弈抓住栏杆。
沈云乔没有看她,也没有狡辩:“对不起,这是我的错。他用他自己的生命逼我们放他们走,我实在拦不住。”
“我的儿……”北堂宓哭着跌坐在地上,“都是娘害了你啊……都是娘的错。”
“他说他要赎罪,我也不知道是赎十年前放弃友谊去游历的罪,还是赎他母亲害死挚友父亲的罪。或者,都有吧。”沈云乔不忘杀人诛心。
无论哪一个,都是北堂宓给这两个年轻人带来的万劫不复。
北堂宓哭得痛彻心扉,这一刻她第一次觉得,自己似乎……做错了。
如果她没有起兵,如果一切还是从前的模样……
“我在家乡的时候,看过一本小说,里面有一句话‘这样的大家族,从外面杀是杀不死的,非得自(杀)自灭起来’。我直到今日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沈云乔叹道,“你想想,如今的北凌在阿弈的统领下成为五国霸主,没有人敢冒犯半分……”
“古燕余孽早在二十年前便已经在北凌做局了,可为什么直到你起事他们才敢有动作。那是因为,咱们自(杀)自灭了。”
北堂宓静静地流泪:“你这般慷他人之慨,谁不会呢?”
“沈云乔,若是让你把本宫的人生走一遍,你便说不出这些风凉话了。”
“我知道你是为了给母亲和同胞弟弟报仇,可是,北堂弈他明明也可以杀了你,为他那差一点残掉的腿、为他几次要丧掉的命报仇,他为什么没有呢?长姐,我理解你的痛苦,我也敬佩你的孝心,而且……真的没有人比我更能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