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声与尖叫在欢颜宫响了一夜,直至柳兰烟的嗓子哑了才停止。
不管她有没有疯,在宫人们眼里,她已然是一个无可救药的疯子。
而栖凤宫内,从叶修筠闭眼的那刻起,元朔帝便哭的不能自已,再无一国之君的风范,也顾不得屋内还有两个小辈在一旁看着。
他哭得额冒青筋、面容扭曲,哭得双眼红肿、泪如雨下,从号啕大哭到泣不成声。最后,元朔帝低下头望着怀里的人,神情茫然,再流不出一滴泪。
敖夜与佘宴白在床边冰冷的地上一跪一坐,两人身上的湿衣已经半干,湿答答地黏在身上很不舒服,却无一人离开半步。
许久之后,敖夜放开叶修筠愈发僵硬的手,扶着床沿缓缓起身。因今日跪了太久,他的膝盖已经痛到麻木,起身后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敖夜微颤的手握住腰间的剑柄摩挲了几下,然后猛地抽出。
一声铮鸣之后,霜华剑的寒芒划破了灯火散发出的暖光。
佘宴白回首,仰望着敖夜没有表情的脸与平静的双眸,哑声道,“你要做什么?”
淋了雨,又着湿衣在地上坐了半宿,他的脸色很难看。
敖夜说不出话,只垂眸静静地望着他。
那平静的眼底甚至没有杀意,但佘宴白知道,敖夜是要提剑去杀人。他说不出阻止的话,也不会去阻止。
因为换做是他,亦然。
闻声,元朔帝沙哑的声音响起,“夜儿,你且忍一忍,等……那些仙人走后再动手也不迟。”
敖夜紧紧握着剑柄,对元朔帝缓缓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