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红衣黑裙,五官生得明艳逼人,乃问天宗宗主舒欢。

舒欢须臾之间便从门口闪到了舒愉面前,对准她的脑袋一敲,嗔道:“看来你这日子过得着实无聊,竟然开始在你姐姐面前装严肃。”

舒愉撇嘴反驳道:“我才不无聊呢,每日修筑大阵,日子充实得紧。”

舒欢自是不信她的话。

舒愉是什么性子她还不知道?

平素最爱游戏人间,一刻也静不下来。让她在这废弃的山门中待了三年,可真是难为她了。

舒愉低头继续作画,嘴上说道:“你当初让我来修筑这个私密的大阵,除了考虑到我的阵法天赋,最关键的原因,不就是我的形象么?在外人眼里,我这个游手好闲的副宗主,消失这么久,定又是去哪儿放浪了。

不过,我虽然的确贪玩,可是关乎宗门大事,却一向不会松懈。”

“做姐姐的自然知道你不会懈怠。但这和我担忧你无聊寂寞,一点也不冲突。”舒欢说着,凑到舒愉的画前一看,笑道,“你这画的是什么东西?画功和小时候一样烂。”

舒愉指了指旁边的那株幽兰。

“你没事儿画兰花做甚?”

舒欢刚问出口,便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道,“莫不是想那纪兰生了?”

舒愉被这话问得一怔,脑中闪过一双久违的温柔的眼眸。

她搁下笔,摇头道:“我早就对他没感觉了,不然百年前我也不会和他解除道侣契。画这兰花,不过是兴起罢了。”

不知道是否察觉到了她话语中的冷淡,兀自开放的幽兰也抖了抖花瓣。

想到那个清朗丰秀,脸上总挂着笑的少年,被舒愉突然解契后如坠冰窟的样子,舒欢摸了摸舒愉的脑袋,感叹道:“今后莫要随便与他人结为道侣。纠缠过深过多,对你而言,终不是好事。”

舒愉握住舒欢放在她脑袋上的手,噗嗤一笑:“姐姐你还不了解我?我之所以和兰生结为道侣,不过是因为那时我还年轻,不懂事,以为爱一个人就会爱他一辈子。”

回想起一些模糊不堪的记忆碎片,舒愉幽幽道:“年少春心动。那时,我确实和他度过了一段快乐无比的时光。可我没想到,我的爱意来得快,去得更快。自那次起,我就看清了自己的本心。放心吧姐姐,今后我不会再与任何人结契,包括我此刻爱慕着的晏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