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子比记忆中陈旧不少,也没那么多人:杜莹莹茫然,才发现,现在是2010年,再有几年才发展起来。
父母兄姐都到了,亲戚朋友和邻居在家中穿梭、慰问,她站在门口,看看自己和茵茵的深色衣服,觉得还算妥当,拿起黑箍戴上,给女儿别上一朵小白花。
上一世,大伯也是这两天去世的,杜莹莹并没奇怪。
“人啊,这辈子,就这么回事。”陈秀英安慰痛哭流涕的伯母,“行了行了,总算走的没受罪。”
伯母憔悴的没法看,“昨天他想吃口饺子,我胳膊疼,说明天给你包,天黑就喘不上来气了。”
陈秀英也直抹眼泪,“国威是心疼你,省得你再受罪。”
照顾病人是很辛苦的,杜莹莹退出门外,走到女儿身边。
换个场合,三个孩子早就嗷嗷叫着玩“大富翁”,今天都被大人提醒过,老老实实待着。
年纪大的病人,家里或多或少有准备,大伯家的堂哥杜鞍山堂姐杜芳芳悲戚是悲戚,倒也还算镇定,把病历和拿药的单子给亲戚们看:“今年不太好,本来打算,年底去城里疗养疗养,和二叔聚一聚,没来得及。”
客厅的杜国志把脸埋在双手里,动也不动。老兄弟俩感情一直很好,连带妯娌儿女,几十年没红过脸。
新铺盖新衣裳新鞋子,棺木是60大寿就备下的,一家人嚎啕大哭,叠叠纸钱,接待客人,说着逝者的好话,傍晚精疲力尽地聚在一起,商量后面的日程。
“按照爷爷奶奶的旧例,停三天,周一火化,头七下葬。”堂哥看着日历,抹抹眼泪,“不年不节的,你们都忙着,别耽误正事。”
杜国志沉着脸,“我留下。”陈秀英自然跟着。
杜英山皱眉,“周一单位有个会,不好请假。”
杜国志摆摆手,“回吧,你们心意到了。”
杜姗姗是私企,没那么多死规矩,“我请天假,周一晚上再走,涛涛跟他爸先回。老三你呢?”
她已经给店里打过电话,请好两天假,“我周日走,茵茵要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