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谁跟着走,都默默抓着孙氏的衣襟,倒蹬着小短腿努力跟上。
盛氏走得又累又热,本来烦躁不已,听着哭声更是心烦意乱,骂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个丧门星!打从你生下来,家里就没顺过!”
她说到这里,又想起自己那有缘无分的大孙子,越发认定三妮儿就是个扫把星、丧门鬼,这怕是要投生来自家害人的吧?
一家人累死累活终于走到七道河镇的时候,好运突然降临了。
薛良平忽然间惊喜地又是蹦高又是招手的,半晌才想起来喊:“老刘,老刘!”
盛氏闻言抬头一看,从路那头慢吞吞过来的,可不正是村里老刘的牛车么。
老刘看到这一大家子人在路上,一个个儿灰头土脸满头大汗,惊讶地问:“你家这是放出来了?”
盛氏听了这话心里头不痛快,但这会儿还求得着人家,不好说什么,但是脸却已经不受控制地耷拉下来了。
“好端端的这到底是为啥啊!”老刘头全部心思都在好奇上头,并没有看到她的脸色。
薛良平道:“唉,真是一言难尽啊。”
“先上车吧,道上慢慢说。不然这大人孩子的,走回去还不得累个好歹。”老刘头招呼薛家人上车,“咦,大壮和月初呢?不会还在里头吧?”
盛氏费劲巴力地爬上车,瘫在那边就动也不想动了,听了这话心道,他俩若是放不出来倒好了。
薛良平这几天也是憋坏了,在牢里吓得三魂少了两魄,如今遇到一个想听自己说道说道的人,顿时打开了话匣子,把这几天的经过从头到尾讲了一遍。
他没啥文化,讲起来也是干巴巴的。
但好在老刘头也不嫌弃,听得挺起劲,时不时还要感慨几句。
两个老头一唱一和地聊了一路,再看后面车上,一个个都已经睡得打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