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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清已经三两下穿好衣袍,头发湿漉漉的往下滴着水,不一会儿便将肩头湿一片,她却浑不在意,洋洋洒洒的单手挑起帐帘,没瞧见外边守着人,便朝着不远处烛火微亮的营帐喊道:“二十七叔,过来一下,我有事找你商谈。”

不一会儿,杭清看到对面的烛火光影中走出来一个高挑清隽的身姿。

008:“”

月色迟来,朝着王徵脚下散满了遍地银光——

王徵眼眸掩在昏黑中,看着容颜未整的杭清,不免有些迟疑,但他自知殿下素来不讲男女之防,不疑有它,只以为是什么要紧事。

“殿下?找臣来有何事?”

杭清披过一张薄毯,走到行军图前目光幽深。

“忽而想问问二十七叔,你觉得这世上最难做的是什么人?”

王徵不疑有他:“自然是君主。”

“是啊,是君主。君主既要是一把撕碎天地的刀,还要拥有容纳苍生的心胸,是一位无敌的仁者,要有能辨忠奸的双目,能驭下的无双智慧。”

皇帝有多难做,普通人大不了上街讨饭还能混个温饱,浑浑噩噩了却余生。

可皇帝,做不好是要全族火葬场的。

如庆帝,年轻时候多厉害啊,那也是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人。

临到老了还不是晚节不保,闹得民心尽失,当然这也跟他恋爱脑有着莫大的关系。

难得不是一时半会儿的圣明,而是将圣明贯穿到底。

王徵默然半晌,叹道:“便是只占了其中一二,也能称得上难得的帝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