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碎碎的痒,远不及他心底生起的钝痛。
余星河阖上眼眸,袖中轻蜷的指骨一并紧握,狠下心来,他其实藏了一个秘密,一个有关生死,与心头血相关的秘密。
从最初苏醒开始,他就好像被迫接受着余星河的一切,也试着慢慢去习惯,哪怕从前的余星河鲜少下厨,喜穿玄色衣衫……诸如此类,和如今的他有些许不同。
青年没有深入去追究,也很难想起从前的记忆,他本想随遇而安,但身体一次次告诉他,哪怕心口的伤痊愈了,也留下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的灵力还算强横,但从苏醒开始,就无法再纳气修炼了,甚至随着时日增长,他明显发现自己的身体大不如前,体内的灵力也在慢慢流逝,虽然慢,却敌不过水滴石穿,日积月累。
余星河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也打算一直这样瞒下去,毕竟修士终有一死,直到无尽深渊发生巨变,再也无法合拢,他才隐隐约约明白,或许是与此有关。
余星河想:无论祭天与否,他总该去无尽深渊一探究竟,弄明白前因后果。
这些日子,随着修真界的灵气越来越稀薄,除了人人自危外,余星河更危,因为他明显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灵力流逝得更快了。
灵力流逝的尽头,就是消亡。
为此,余星河权衡了几个日夜,终于决定以身试险,一来可以保护师妹,代她祭天,殊死一搏;二来即便他不幸离世,也好过在以后陪伴云岫的日子里中途离开。
……青年缓缓松开了掌心,身体的灵力流逝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他也不知道还能陪云岫多久,一月?一季?总归不会超过一年了。
听师弟们说,他们的大师兄是天之骄子,身体康健,余星河有些无奈地扬了扬唇角,他伸出手指摁在心口,总觉得那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才会心头血尽失。
青年隐约觉得,也许就是这个原因,才会让他的身体每况愈下,因为他最近夜里做噩梦愈发频繁,梦里总是出现一个穿天青色衣裙的女子,她握着笔,似乎在琢磨什么阵法。
余星河没有看清楚她的模样,但却清楚地记得她所绘的阵法。
也仿佛明白自己为什么喜欢穿青衫,大抵是与那女子有些关系,但他明明心悦的人是师妹呀。
青年敛了敛思绪,仍旧没有泄露一点气息,他静静倚靠在门框上,任由星子渺茫的光洒落在他肩膀,直到晨曦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