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河的唇色比云岫还要淡几分,却仍有体温,也有气息,像个活死人一样,没有灵魂。
云岫轻轻拂去他长睫上的霜雪,苦笑道:“对不起啊师兄,我好像还是搞砸了呢。”
她靠着冰棺席地而坐,自言自语道:“果然像师父说的那样,我除了长的不错,一无是处。”
云岫眨了眨长睫,掩下眸底的哀色,叹息一声说:“早知道今日是这局面,当初就应该我去祭天。”
她回眸去看余星河,他仍旧是那幅模样,一动不动,让她近乎绝望。她似想起什么,站起身去摆弄冰棺后方,柜架上的瓶瓶罐罐。
都是些玉白的小瓷瓶,里面集着不同的鲜血,是她走的歪门邪道,可是云岫已经没有修为再重新开始了,她将瓷瓶放回原位,强迫症一样摆齐后,才继续说道:
“师兄,你为什么要收江映月为徒?她上辈子还妄想阻止我复活你,偷了我的瓷瓶后,把我引到无尽深渊,还给我来那一出。”
明明就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她多坏呀。”云岫喃喃道:“是,我名声不好,也懒得解释,所以不招人喜欢……”她顿了顿:“就连师兄你当年,虽然救了我,也还是不愿收我为徒。”
那年云岫十五岁,国破家亡,想从城楼坠下,以身殉国的时候,有仙人御剑乘风而来,救了她这样一个落魄的公主。
云岫的家乡在南国,是个南方的边陲小国,几乎很少下雪。
国破的那日,在无尽硝烟中,兵士的鲜血蔓延在宫城内外,仿佛要将她吞噬在这里。
天还亮着,云岫却好像看不见一丝光亮,直到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天空中漂起了细白的雪子,仿佛能将鲜血都覆盖。
将士们的尸骨掩埋在所谓的平静之中,她赤着脚,踏上了城墙。
是师兄救了她。
也是师兄带她回了天澜剑宗,教她修炼,一并斩断所有俗世的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