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少年的动作,沉沉铁链被带起,稀里哗啦,此起彼伏地激烈作响,给她年轻的耳朵好好上了一课。
“算了,我还是心疼心疼我自己吧。”阙宁深吸一口气,她别开了眼睛,到底是于心不忍的。
其实阙家人的疯病她早有所见,母亲逝世后,父皇发作的越发频繁,动不动就会失智杀人。
她曾经还担忧过阙离会不会也继承下来,可看着自己没事,这家伙也假装没事,就以为没事了。
原来只是他不想让她看见。
一时间,阙宁竟不知道阙离到底瞒了她多少事,又独自承了多少重。
看见他这副鬼样子,正常人都会有多远跑多远,唯一还会停留下来,试图张开双臂给以拥抱的。
是亲人。
虽然他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他的的确确是被克剩下的最后一个亲人了。
啊,有点心酸怎么回事。
阙宁捶了捶心口,那里涩涩的,闷得发慌。
哪怕她再不想看见,刻意回避,也还是没有错漏少年的手腕。
那纤细的腕骨上面,除了有一条洗的发白、编织丑陋的红绳,就是密密麻麻的伤痕。
手抠的,牙咬的,还有……刀子划的,它们平时藏在他白色的束袖里,如今被他自己弄开,一片狼藉,就这样陈列在她眼前。
阙离说的不是玩笑话,他曾经的确有过,被痛楚折磨到屈服,赌气地想要结束生命的时候。
他也想要有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于是千挑万选,让自己的阿姐成为了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