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里的少女愁眉苦脸,同阙宁年纪一般大,长相却大相径庭。
若说从前的长公主,容色过于艳丽,有祸国之相,那这慕卿卿就是长了一张清丽秀致的脸,略一低眉垂眸,就能让人生怜。
简称小白莲。
阙宁深吸一口气,慕卿卿她是知道的,丞相家的小姐,靠一手好诗文成为才女,别人作诗还须想,她却是脱口而出,就跟背得滚瓜烂熟似的。
这也就罢了,阙宁虽不喜她那柔柔弱弱的性子,但也敬她有才学,一贯与慕卿卿井水不犯河水,偏她已与谢月沉有了婚约,还时不时来招惹一下她那个狗弟弟。
阙宁最是护短,尤其不喜三心二意的弟媳妇,她想着阙离年少时太苦了,走至如今很不容易,就觉得必须好好把关,得找一个真心喜欢,且能照顾好那个少年的人。
那时阙离也很听话,在赐毒酒前,年少的阿离,她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再温驯不过,如今想来,那狗崽子暗戳戳憋着大招呢。
阙宁忍不住叹息,托帝王的福,她死了,又活了,还变成了自己曾经讨厌的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她试着活动活动筋骨,却发现慕卿卿没有半点内力,她只好用手遮住眼睛,好吧,她哭了。
哭着哭着,她想到慕卿卿和谢月沉有婚约,想到谢小将军那张世无其二,独一份好看的脸……好吧,她没哭,她装的。
推开窗,细微的小雨扫了进来,阙宁忍不住轻咳几声,积雪虽说化了,但寒意仍在,她从前是最怕冷的,可这慕卿卿好像不怕,她房间里没有火盆,也没有手炉。
阙宁还有些不太适应,身体却远比她更诚实,她饿了。
唤来小丫鬟替她梳洗后,阙宁用了早膳,不太习惯,心思也不在这上边,直到看见当朝丞相大人,她的心才算彻底落地,真的是慕丞相之女卿卿。
她突然觉得这入口的小菜更辣了,又连连喝了几口清粥。
怎么说呢,这慕丞相平日里就喜欢倚老卖老教育她,阙宁从未服气过,可这会人家真成她爹了。
她低着头,尽量降低存在感,反倒是慕丞相先开口道:“慕卿卿,还吃?你未来夫君都要给那个女人送灵了,你不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