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当然也觉得区区10分而已不算什么,只是想忘记这个分差也有点难。”
宋心愉想,我真傻,真的,这个臭小子从来都是狂妄而不自知,自己怎么助长他嚣张的气焰,可恨!
她不想再说话,但何焕今天却莫名话多,他始终望着冰上驰行的埃文斯,轻声问道:“教练有过短舞蹈落后十分再追上的经历吗?”
“没有!”宋心愉没好气地说,“你教练我厉害得很,我领先别人十分还差不多!都是人家在追着我的得分。”
“是的,我从来都是追逐别人的那个人,还没有试过一直领先是什么感觉,一定很好吧?”
宋心愉想了想,绷住要笑的意思,慢悠悠回答:“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埃文斯随着她的话音应声落冰,他手臂轻轻卷回到胸前时,左手是比右手要慢的,看得出疼痛对他有很大影响。
宋心愉正想借此教育何焕一番,以示激励,但当她看到何焕侧脸和凝望冰面仿佛燃烧一般的眼神时,她明白自己已经什么都不必说了。
脱出教练的视角看何焕,他真是个古怪矛盾的年轻人。
很少有人在这个时代在这个年纪,给人的感觉却像一座白色大理石搭建的神庙,坐落于高高山巅,难攀难求;但神庙中供奉的却是连地壳都能烧沸的赤红熔岩。
宋心愉扪心自问,自己在役时也算个拥有狂热竞技人格的选手,胜负心极强,抱负理想随着水平精进日益膨胀,大多数优秀运动员都是如此,她大概比其他人更执着些罢了。
但自己的学生何焕完全不同,他比当初的自己更奋力想战胜什么赢得什么,但有时她也会困惑,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貌似乖巧温和的孩子拥有这样的眼神。
她这样想着,说出来的却是另外的话,“干嘛?等他下场要杀人啊?快活动一下上肢!一会儿比赛的时候肌肉该冷了!”
何焕又回到好相处的那个模式,看着自己的教练,温驯点头,做些平常都会做的拉伸肩臂肌肉群的简单动作。
埃文斯即将滑至尾声,他最后一个阿克谢尔三周跳站得过于勉强,几乎变成与何焕短节目相似的撞击,但埃文斯在起跳后撞到防护挡板之前收住身体,尽管三周变成两周,但他擦着场边游刃有余滑出,只有衣衫下摆擦到软垫。
面对看到这一幕后,宋心愉扫过自己的眼神,何焕选择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热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