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歌将堵在胸口的气深深吐出去,不一会儿门外传来脚步和宫人的行礼声,躺在榻上装病的李歌抬眼望去,前呼后拥的男人眉头紧蹙,大步朝着他走来。
侍从立刻搬来椅子,放在床边,宫九虞视线迅速在李歌身上转了一圈后,眉头松了松,狭长的眼瞥过满屋的仆人,“叫太医在门口等着,朕有话要跟皇夫说。”
“是。”
女官和小竹他们垂着脑袋,悄无声息倒退出去,贴心关上了大门。
等人走了,宫九虞似笑非笑睨着自然的从‘小傻子’变‘老咸鱼’的人,手伸进被褥缝隙,精准地探入李歌的袖口,一下下捏着手肘上的软肉,语调也扬出了意味不明的度,“病哪儿了,嗯?”
李歌知道骗不了他,也知道这时候这狗男人看着笑模笑样的,实际上内心已经不愉快到了极点。
他还不想承受一个神经病的发疯。
于是他任由宫九虞捏,没逆毛呛他,温顺地说:“没什么大事,岔气了,小枝他们吓了一跳有点小题大做。”
宫九虞的笑一点点落下去,黑眸幽幽地盯着他。
像阴晴不定的诡异东西,在黑暗中凝视着路人,带来毛骨悚然的感觉。
他可以抗拒他,也可是小小的戏耍他。
那是宫九虞现在在意他,放纵他。但本质上薄情寡性、心狠手毒的人仍旧是那个人,他像陷入爱情的老虎,你可以拽他的虎须,骑在他的背上,他也不咬人,反而会将你压在爪子下,收敛獠牙轻轻舔调皮的伴侣的脸。
但若你转头对别的老虎示好,他从不仁慈!更无溺爱!
李歌的后背逐渐被汗水打湿,幸好宫九虞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危险的气氛随之松了松。
宫九虞垂眸,掀开被子俯下身,在李歌手肘游走的冰凉手掌已经到了肩甲一侧,指腹慢慢搓着李歌后背那道疤痕的尖端。
他像是不怎么在意地开口:“按照当初朕答应你的,轻晓和寒峭朕已经叫人放了,看在他们救过你的份上,轻晓官复原职,寒峭放回药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