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轻呼吸一滞,心脏像被一把利爪紧紧攥住一般心疼。

她比谁都清楚顾隐此刻内心的挣扎与痛苦。

她没有立刻回答,唇瓣嚅动道:“顾隐……你过来。”

顾隐闻言放下手中的点心,起身来到窗下,抬头看着唯一那处向漆黑柴房内输出光亮的窗口。

窗外传来少女清润克制的嗓音:“顾隐,你听着。”

“不管你做了什么,好事或是坏事,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好人或坏人……我都不会讨厌你。”

“永远不会。”

顾隐瞳孔一缩,眼球肿胀得酸涩无比,他碰了碰眼角,一片潮湿温热,“云轻……”

他隐忍无声地叫着窗外之人的名字,就像溺水之人抓到了最后一颗稻草,给本应跌入深渊泥潭之人一线生机。

忽地,一只素手穿过破洞伸向屋内,手心在他面前缓缓张开,顾隐抬开朦胧的双眼,看到里面安静躺了一枚鹅黄带有红色字符的符篆,在潇洒月光中闪耀着濯濯温辉。

“现在我要把这枚平安符送给你啦。”少女苦笑一声,语气乖戾中又带着悲戚,“如果平安喜乐真的很难……”

“顾隐,那我就祝愿你恣意不羁,无人能再将你欺迫。”

翌日天还未大亮,云轻就从睡梦中惊醒了,一摸额头,满手的黏腻冷汗。

她叹息一声,坐起身来,朝门外唤去,“绿儿。”

早就在门口等候的丫鬟很快推开房门,端着一盆洗脸水,皱着眉头走了进来:“小姐,怎地今日也醒的如此早?”

云轻摇头未语,只着一身里衣也不觉得寒冷,掀开被子就下了床,然后接过绿儿用温水润湿的绢帕细细擦着额头和脸颊上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