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离开,我也无法逼着她离开,既然她想做戏,我只能配合到底。

我微微侧了身体,让自己的脸不那么直接地映入她的眼眶,冰凉的手保持原状不动。

不一会儿我开始昏昏欲睡,胸口像被大石压着,黑暗里也觉得难以舒畅,半梦半醒间,我又陷入那场夜雨,那幅画面蓄意留在了我的脑海,深刻地折磨我!

一滴一滴的水淋到我的身体,我无法躲避,它们像被注入了顽强的生命,奋力地渗透,钻入我的皮肤,挤压我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条神经。

胸腔里突然爆发犹如被猛烈撞击后的钝重沉闷,我本能地惊惧起身,呼吸更加困难,眼前的杨小霞却冷静地对着我笑,她沉默着站在我的跟前。

我张着嘴,手开始胡乱抓挠,眼前出现了点点繁星。

杨小霞依然只是站着。

最终,邻床的人慌乱叫了护士。看护士进来的时候我已经快要陷入黑暗,连听觉都濒临丧失。

护士按住我,一边急速推紧输液管的阀门,一边厉声训斥,“为什么要动这阀门?这么快的速度,很容易出事!”

杨小霞却轻缓地说:“漫漫,我想你输快点应该能好得快!”

她的脸灿烂得像盛开的花朵。

护士扭头瞪了一眼杨小霞,“你懂不懂常识!”

心跳渐渐平复,我全身虚汗,扎着针头的地方鼓起了一个大包,我也对着杨小霞笑了,我叫她,“小霞,如果你觉得累,就回去吧。”

我不恨她,我只是不想让她恨我恨得那么辛苦。